——龍?
在他這麼想的同時,有個男聲笑著說道:“…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而下一秒,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許晃看來,這一回自己是死定了。所以當他朦朦朧朧中聽到一堆嗚嗚哇哇的哭聲時,他還以為自己是到了天國了。
…不對,天國裡怎麼可能還有哭聲?難道這是在靈堂裡麼?哇地一聲又吐出一大口水來,許晃艱難的睜開雙眼,見到的依然還是那個白亮的天空。
“醒了醒了!這下沒事了,你們老師醒了,快別哭了。”
他疑惑的眨眨眼,望著身邊那個渾身溼淋淋的半裸美男子,半天才道:“你怎麼又附在人家身上?”
“什麼附身?”對方的臉上寫滿驚訝,這下許晃才算是清醒了過來,他難堪的揉了揉自己的臉,乾笑道:“哦,原來是祝醫生。”
“還笑呢!”這下輪到祝醫生大發雷霆了,“要不是我正好在這附近,你這條小命早沒了!你說你逞什麼能啊?”
許晃一時語塞,倒是旁邊的幾個孩子嗚嗚哭著說道:“醫生別罵老師,是我們不好…老師對不起…”
見他們又是抹淚又是道歉的,許晃不禁也心軟了,笑著拍拍他幾個的頭:“好了,這下知道了深淺,可別再冒險在這兒玩水了。”
祝醫生無奈的笑笑,“你啊!”說著,他一把將許晃攔腰抱起,大踏步的往村子裡走去。許晃慌得什麼似的,說什麼也要自己下地走路,這模樣要叫村裡人看見了那得多丟人啊!可祝醫生卻不同意,只說他現在還沒確定是不是真沒事了,得回去做詳細的檢查才行,又笑說上回他喝醉了,自己也是這麼抱他回去的,這下可把許晃給窘成了個大紅臉,只有老老實實聽他擺佈了。
直接把許晃送回老宅,隨後就有孩子幫祝醫生去家裡取回了檢查要用的東西,詳細的一番看診摸脈之後,確定他不過是多喝了幾口水,身體其他機能都沒有大礙。祝醫生還想留下來幫他換衣服,結果被許晃紅著臉婉拒了,便說回去再配副壓驚的藥,等一會兒煎好了給他送過來。
好不容易老宅裡重歸於寂靜,狐狸也又鑽了出來伺候他換衣洗澡。而自始至終,無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又重新點燃了他那杆煙,坐在一旁埋頭於雲霧繚繞之中。
溺水的後怕一點一點湧上,又在那安靜的香氣中一點一點消散,那是他默不作聲的關切。許晃悄悄的靠在他背後坐下來,等待著“暴風雨”的即將到來。這一次是自己過於魯莽了,無論無生有什麼怨言,許晃也打定主意要好好接受下來。
然而久久,久久,背後仍沒有一絲動靜。末了,只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卻緊緊的攥住了許晃忐忑不安的心。
“你到底有多不重視自己的性命?”
他這一句話出來,許晃剛才所有的那些不安、無助、委屈突然又一下都翻了上來,“我不是故意的…後來我也害怕了嘛…”他抽抽鼻子,眼眶都紅了
無生再次長長的嘆息,伸手圈住他,輕輕的吻了上去。“別叫一隻鬼為你擔心得要死啊,老人家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緊緊摟住那個微涼而又堅實的身軀,許晃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有個人在身邊讓自己哭訴撒嬌的感覺是如此之好,自己可以把委屈煩惱一股腦的傾訴在他身上,而他只是靜靜的聽著,僅僅是這樣,就能讓自己如此的安心。他不知道別人是否也會有這樣的經歷,至少他自己在這之前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物件。
曾經在大城市裡,即使有家人朋友在身邊,但他仍會在莫名的時間感覺到莫名的寂寞,而在更多的時候,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那種隔閡,他覺得迷茫,覺得若有所失,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可誰能想到在這樣的一個遙遠的小山坳裡,在一個破舊的老宅中,他竟有了這麼一段奇遇?大部分時間裡他甚至會忘記了,無生他根本是一個非人的存在。可是他會笑,會惡作劇,會生氣,也會傷感,他的情感是豐富而真實的,比起某些只會在臉上掛起一個虛偽面具的人要好得太多,這樣看起來,不知道誰是人,而誰又是鬼呢?
“…無生。”許晃閉著眼窩在無生的膝上,伸手去摸索他那冰涼而又光滑的長髮。
“嗯?”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對人壞需要理由,對人好還需要理由麼?”
他想了想,彷彿很久以前應該是這麼個道理。“那…如果我說,我可能喜歡上你了,你會怎麼說?”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