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會拖累他們撤退的速度。況且那傢伙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能移動,萬一半路掛了,他們還得負責處理屍體。
“殺了人質。”他說,“不要留下後患。”
“老大說殺了人質。”留守囚室門前的看守互望了一眼。
“這樣沒問題嗎?”其中一人說,“把他丟在這兒不管,肯定明天就變成一條屍體了。”
“大概老大嫌速度慢吧。”他的同伴開啟門往裡面瞟了一眼,囚室的四壁沾滿鮮血,簡直就像兇案現場。角落裡趴著一個暗紅色的人形,不知是死是活。
“槍給我。”他的槍被老大拿走了,存放武器的房間在樓層的另一邊,他不想跑那麼遠,只能找同伴借。沒等對方同意,他就奪過沖鋒槍,走進囚室。
“噢,可憐的傢伙。”同伴說,“被老大虐待得夠慘,最後還不是死了。給他個痛快吧,聽他慘叫我都覺得疼。要是老大懂一點人道主義,就……”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一個金髮黑衣的男子幽靈般出現在他面前,用手裡的獵刀割斷了他的喉嚨。
走進囚室裡的看守絲毫沒注意到背後的情況。“人道主義?”他漫不經心地搭腔,“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接著一柄冰涼的刀貼上了他的後背。
“不能吃。”背後有人低聲說,“撐死你。”
刀尖捅進心臟,帶出一連串露珠般的血跡。多米尼克抽出獵刀,抱住失去重心的屍體,把他輕輕放到地上,闔上死者的雙眼,這才走向囚室角落。
他們要拯救的人質就躺在那裡。如悼亡人所說的一樣,他的左手沒有了,右手被銬在牆上,不是折斷便是脫臼了,身上其餘地方則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不知是用什麼刑具造成了。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皮肉燒焦味道,看來囚室另一邊的火爐不是白放在那兒的。
多米尼克按住耳機。“瓊麗女士?”
“多米尼克?找到人質了嗎?”
“找到了,女士,在西邊的九樓,沒有窗戶的房間。”
“……他還活著嗎?”
多米尼克撥開人質被鮮血粘結在一起的頭髮,用兩根手指輕觸他的頸動脈。“還活著。”殺手鬆了口氣,“不過最好別讓悼亡人看見……他準會發瘋的。”
約書亞快要發瘋了。他一層層往上搜尋,卻沒遇到一個敵人。他檢查了每一個房間,希冀看到阿洛伊斯的身影,或者至少能碰到一個敵人能讓他狠狠揍一頓出氣。
然而他什麼人也沒遇見,連一隻老鼠也沒有。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多米尼克坑了,那金毛小子看著就不像什麼好人。
每浪費一秒,阿洛伊斯的危險便多一分。約書亞心如火燎,連隱藏氣息都忘記了。他也許會被發現,他渴望被發現,如果他找不到敵人,那麼讓就讓敵人來找他。
一道鐳射光擦過他耳邊,擊穿了身後生鏽的鋼筋架。早已不怎麼穩固的鋼筋架發出悠長的呻吟,卻沒有立刻坍塌。
約書亞立即判斷出了敵人的位置,飛快舉槍還擊。
當!
光束射入陰影裡,又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射出——它被什麼東西彈開。
“出來。”
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告訴約書亞,來者有一條機械腿。那麼光束被彈開也可以理解了,先進的金屬義肢總是能反射光線。
萊斯利·法拉第從陰影裡走出來,完好無損的那隻眼睛像盯上食物的蒼蠅一樣追著約書亞不放,義眼則在眼窩裡無目的地旋轉。
“殺手悼亡人?”半是金屬半是皮肉的臉上綻開一個扭曲的笑容,“來救你的情人了?”
槍口對準笑容的中心。“他在哪兒?”
法拉第扔掉手裡的槍,義肢裡彈出一截鋒利的刀刃。“在上主的懷抱裡。”
悼亡人的瞳孔猛然縮小。
他也扔掉槍,拔出藏在腿上的短刀,然後慢條斯理地摘下佩在胸前的白花,往前輕輕一拋。白花悠悠旋轉,彷彿一根羽毛在空中打著轉兒。
“獻給你的。”
短刀閃電般刺出。潔白花瓣飄零飛舞。
第一百零五章
惱人的細雨落入尚未封頂的建築裡,敲在生鏽的鋼筋上,發出令人不愉快的尖銳聲音。奧林帕斯的雨水酸性很大,建築物表層如果不塗抹防腐蝕隔離層,沒幾年就會被酸雨侵蝕得面目全非。
雨滴打在銀色的利刃上,化座千萬點飛濺的水珠,如同一朵稍縱即逝的花,瞬間綻放,瞬間凋零。短刀和利刃以肉眼難以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