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還能操控液體改變狀態,血液正是液體的一種。接觸的一剎那,屠夫手臂上的毛細血管爆裂,血液在體內膨脹蒸發,如同置身於烈火煉獄,這種爆裂燃燒迅速蔓延著,只要提亞願意,他可以讓大動脈爆裂。
提亞通常不會使用這種能力,不是因為手段太殘酷,而是他需要儲存底牌。但今天,他要用這種方法讓屠夫痛苦地死去……
然而,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提亞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後,視野才由模糊逐漸變回清晰。提亞下意識鬆手側身,剛才的攻擊是從背後來的。下一秒,他看到那名名叫涯的少年站在他原先位置的背後,一手呈手刀,似乎還準備來一下。提亞一怔,不是因為被偷襲,而是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摸不著頭緒。夏念好端端的坐在他對面,整個人完好,沒有一點傷痕,而那個胖子臉朝下趴在地上。提亞轉頭看向自己這邊,克里奇抱著個半人高的花瓶痴痴傻笑,屠夫則昏死過去了,手臂上滲出的血跡證明自己確實攻擊了他……
幻覺?
提亞揉揉眉心,閉眼再睜開,看到的還是一樣的情景。一切都太真實了,剛才和現在,究竟哪個才是幻覺?
提亞眼見少年離開,他不由又是一怔,如果剛才是幻覺,現在是真實,那這個少年為什麼不受影響?想著,他又看了看其他人的情況,兩個昏迷,克里奇的樣子不對,夏念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眼神迷惘。沒來由的,提亞想起了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和那時候的眼神一模一樣。提亞現在能確定自己已經從幻覺中掙脫,他走向夏念。
他的舉動立刻引起涯的警惕,少年瞪著他,無聲的表達出警告,就像一頭忠誠護主的狼犬,提亞不懷疑再靠近一步自己會被攻擊,只是,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小鬼?他覺得有些可笑,指著夏唸對涯說道:“你應該像那樣給他來一下。”如果沒猜錯,那胖子也是被少年打暈的。
涯沒有行動,依然警惕地看著他。
***
夏念獨自走在黑暗的墓道中,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身處這條墓道,兩邊是眼熟的壁畫,他身邊沒有其他人,身上除了衣服沒有任何東西,連照明裝置都沒有。
不是在耳室嗎?怎麼回事?夏念困惑,難道自己睡著後被丟在了墓道里?
這個猜想剛冒出來就被他否定,想殺人滅口的話,直接殺了他絕對比這種把戲保險省事。夏念沒有原地逗留,他在黑暗中依然可以清晰辨物,不過暫時要當獨眼龍了。
墓道很長,夏念覺得自己已經走了很久,前面依然望不到盡頭。漸漸的,他發現兩邊的壁畫有了變化,不再是身穿盔甲計程車兵,而是穿著和服翩然起舞的舞姬,又走了一段時間,舞姬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恐怖的臉孔,骨女、百目妖、山姥、飛頭蠻……夏唸的視線漠然地從那一張張臉上劃過,他不覺得害怕,這些日本傳說中的妖怪的圖片他小時候看膩了,還覺得害怕才有鬼。
不過,這麼一來,就不可能是在墓道里了。
夏念停下腳步,一手支撐手肘,一手託下巴,思考狀:是幻覺吧?這是要鬧哪樣?他還記得那5位研析部專家的死狀,難道會看到特別害怕或是特別渴望的東西?
夏念自忖這方面沒有弱點。
這時,異變突生,墓道變成了一條走廊,傳統日式風格的建築,光線卻依然保持著昏暗。“切”,夏念表示了一下鄙視,他現在正琢磨另一件事,他的頭腦明明很清醒,也知道這是幻覺,可是怎麼就沒辦法擺脫呢?
“小夏,你怎麼在這裡?快走!”一個女人憑空出現,著急地說道,不等夏念回答,女人慌亂地把他往後推,“快走!”
夏念竟真被推得後退了一步,這下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太真實了!他有些難受,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因為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這個女人叫由裡子,在蘆屋家沒什麼地位,但在他母親死後非常照顧他。隨著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四周不斷髮生著變化,彷彿劇情是跟著他的思想發展的。許多人倒在地上,其中他看到了蘆屋家那個討厭的老頭,那些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夏念覺得自己在看一場悲哀的默片,他只能聽到由裡子阿姨不停地催促他離開。
然而,他能去哪裡呢?
死神的腳步一點點臨近,一個戴著奇怪面具的傢伙進入他的視野,就是這個人,一夜之間殺了除他以外蘆屋本家所有人。由裡子阿姨倒在他腳邊,和記憶裡的一樣,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抬頭,卻只看到面具後面那雙冷漠的淺褐色眸子。
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