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跑到聶意身邊:“謝謝啊。”
聶意沒停下來,繼續跑:“謝什麼謝,趕緊跑吧,我身後一大片呢!”
那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喪屍,頓時把他嚇得沒命狂奔,手忙腳亂地填子彈。
聶意上氣不接下氣道:“你這是獵槍,頂多打死一個,省點子彈吧。”
“我不打喪屍。”那男人說,慌亂中填充好子彈,上膛,然後把槍口對準了聶意:“我打你就行了,你死在這裡它們就會光顧著吃你,我就能逃了。”
聶意愣住了,沒記錯的話,他剛剛救了這個男人一命吧……
砰地一聲槍響,聶意眼前一黑,巨大的痛潮讓他腦中一片混沌。
聶意感覺自己從很高的地方摔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哪裡中槍了,渾身都在痛,好像小鬼們叫囂著在切割他的肉。聶意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視線裡是濃厚的血紅色,他擦了一把,眼裡全都是血。
遠處從斜坡上滾下來幾隻喪屍都在向他撲來,聶意想爬起來逃跑,但如論如何都使不上力氣。一隻喪屍跪在他身邊張口就朝他的脖頸咬,聶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僅有的一點力氣跟喪屍抗衡,他不想死在這裡,也不想死在任何地方。
聶意呼吸直髮抖,頭痛欲裂,視線總是一時清晰一時模糊,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暈了。聶意一手掐著喪屍一手在旁邊胡亂摸索,他在找槍,他不知道槍摔哪了。
另外兩隻喪屍也嗬叫著撲了過來,把第一隻喪屍壓在下面,都疊在了聶意身上,重量和死屍的腐臭氣味都讓聶意喘不過氣來。
聶意艱難的把壓在下面的手抽出來,摸到軍刀,毫不猶豫戳進最下面那隻喪屍的眼眶裡。
他有點神志不清,反而沒有害怕,在他心裡佔據更多的是求生的欲。望,彷彿知道身邊有威脅到生命的危險,他潛意識裡強迫自己沒有昏厥過去。
再上面的聶意用刀戳不到了,幸好有下面那隻喪屍擋著,上面的也沒咬到他。聶意在地上摸來摸去,指尖終於碰到了usp的消音器,他一點一點將手槍夠到自己身邊,把消音器對準上面那隻喪屍的眼球,猛地扣動了扳機。
喪屍的半個腦袋都爆開了。第二槍打偏,聶意的視線完全花成一團,他在看不到的狀態下開了第三槍,不知道有沒有將第三隻喪屍打死就完全昏厥了過去。
等他重新醒來的時候,眼裡只有黑漆漆的樹影,斑駁的月光滲透進來把他的臉照得慘白。聶意躺在地上,身上疊著三具死屍。渾身傳來的鈍痛讓他皺起了眉,聶意終於緩了過來,驚恐地胡亂掙扎,從喪屍下面爬出來,他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息著。
又是一個夜晚,夜涼如水,聶意痛叫了一聲單膝蹲下去。
他的膝蓋和腰腹都很疼,頭也很疼,彷彿死過一次。
聶意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掀開自己的衣服,一根尖銳的樹枝正插在他左側腰腹的血肉裡,已經沒有流血了,非常偏左,看起來也不是致命的傷,但是很疼,聶意疼得想哭。他咬牙將樹枝拔了出來,胡亂用衣服捂著,眼眶迅速紅了起來。
他把手槍和刀都收起來,往前走兩步,抬頭看著記憶裡好像是摔下來的地方,這是個非常陡的斜坡,聶意摔出了一身傷,不過也幸虧有這個坡,他滾下來後那群喪屍失去了目標,都去追那個男人了。
聶意摸遍了自己全身,都不知道他究竟哪中槍了。
周圍是一片蟲鳴聲,聶意沒敢在原地逗留,一手捂著傷口,費力地開始攀爬,他手腳無力,全身虛弱得只能維持走路的力氣,幾乎是爬一會就往下摔一次。聶意咬著牙,放開了捂著傷口的手,儘管渾身疼得要命,仍然一鼓作氣,四肢並用地爬了上去。
夜裡的風很涼,聶意裹緊了衣服,站在樹林裡茫然一會,藉著月光辨別出了方向,他擦了擦通紅的眼眶原路返回。
農場被喪屍潮踐踏得破敗不堪,聶意捂著傷口慢騰騰地走了半天終於拐進了小路里,他走進農場,四周安靜得近乎死寂。
“封恬?”聶意進了房子叫了一聲。
沒人應聲,聶意急了,大叫道:“封恬!你在嗎!”
安靜得連蟲鳴都沒有,聶意慌忙跑到繩子旁邊,他想爬上去到二樓看看但是根本沒這個力氣,他又連續叫了數聲,終於承認封恬不在這裡了。最後的最後,他和封恬也走散了。
聶意低著頭走出來,一個人站在月光下茫然地看著周圍破敗的景色。
他從屋裡找了個盆,走到水井旁費力地打水,井水乾淨清澈,他喝了兩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