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你感覺怎麼樣?”
“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心情倒是輕鬆了一點。”看見纏著白紗的手,混亂的記憶就在腦海裡一幕幕浮現。失控的力道帶來的痛楚可想而知,但在昏迷之前,他一直沒有鬆開手。
見安德烈注視著自己受傷的右手,夏爾特避開他的視線,將原本放在床邊的手收了回去,起身去拿桌上的水杯。但一個沒拿穩,杯子掉在地上砸成了碎片,他連忙蹲下|身,卻被安德烈按住了。
兩人的視線膠著在一起,有些尷尬地沉默著。這次的意外讓他們重新有了相處的機會,但隔閡並未因此消失。夏爾特留下來照顧他,是因為責任,而不是心結已經解開。
“很抱歉。”靜默許久,安德烈首先打破了沉默。
夏爾特略垂著眼簾,沒有正視他,笑容有些苦澀:“不用說抱歉,你沒有對不起我,從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願,再說你這次救了我,也算扯平了。”
“夏爾特……”還有話想說,卻被打斷了:“我去找人來清理一下。”遠去的身影比以前更為削瘦,似乎連背影也有些寂寥。
整理完情緒走回病房,本來想推門的手卻因為裡面傳來的聲音停住了。
“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半敞開的門,很輕易便能看到裡面的情景,說話的正是站在病床旁的庫珀。
倚靠在床前的人表情淡漠,“沒有這個必要,況且我也不想讓他困擾。”
“我看你這種態度才會讓他困擾,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心驀然一緊,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房間裡就傳來了突兀的破碎聲。夏爾特急忙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掃落一地的茶壺茶杯,庫珀正盡力壓制著病症發作的安德烈。臉龐蒙上了一層細汗,焦躁侵蝕著身體,眉峰隆起,眼神也開始變得渙散,看得出來痛苦已經大舉進犯。
“需要用止痛劑嗎?”主治醫生也趕了過來,見到眼前的情景不免擔心。除了毒癮之外,安德烈身上還有槍傷,戒除過程中傷口不但沒有癒合還經常撕裂,如果不使用輔助的藥物,恐怕很難支撐過去。
“不能用止痛劑!”握緊雙手,夏爾特知道這是異常痛苦的過程,但他不想冒險,如果遺留下後遺症將不堪設想。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是治療過程中最難熬的階段,疼痛如同暴風雨洶湧而來,病症發作很頻繁。焦躁不安讓安德烈幾乎發了狂,屋子裡的東西被他砸光了。雖然有時也會將他捆綁起來,但每次症狀過去都是一身傷痕,能不使用的時候夏爾特絕對不會同意。主治醫生一臉擔憂,每個人都經受著考驗。
抑制疼痛的藥物一直沒有派上用場,鎮靜劑也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使用,屋子裡低沉的喘息和慘狀讓很多人都動搖了,甚至連庫珀也產生了回倫敦的想法。
總體的治療情況還算良好,前景卻不容樂觀,半點鬆懈不得。治療的後期才是最關鍵的時候,很多戒毒的人都是在這一階段前功盡棄。如果沒辦法連根戒除,連生命都會有危險。
每天忙碌擔憂,夏爾特根本沒有心思去猜那天他們兩人的對話,雖然很想知道安德烈心裡真正的想法,但更重要的是讓他戒除毒癮。殘酷的治療讓人心力交瘁,但事在人為,再難也能克服。度過了難關就將是新生,就是這種信念支撐著安德烈,也支撐著夏爾特。
這個晚上,雖然熬了很多天,夏爾特還是選擇留在了安德烈的房間。病症雖然已經不如先前頻繁,但在這個重要的階段他半點都不敢放鬆。
半夜用手撐著睡著的夏爾特被痛苦的呻吟聲驚醒,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安德烈慘白的臉。這種時間的治療已經讓他血色盡失,此刻更是脆弱得像是一用力就會破碎。見他的臉上掛滿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夏爾特就到浴室擰溼了毛巾,但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安德烈已經掙扎著下了床。
折磨讓修長的身軀更為削瘦,心靈肉體雙重的折磨幾乎到了極限。無法宣洩的焦躁失了控,如同燎原的火,再也沒辦法剋制。見安德烈踉蹌了一下,夏爾特急忙上前扶住他,卻被一把推開,今天的他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眉間成了深壑,隱忍爆裂的痛楚盈滿了金色眸子,似乎整個身體都在烈火中焚燒。
這個時間其他的人都已經休息了,夏爾特也沒有辦法立刻將他們叫來。看安德烈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他急忙上前拉住他,一旦讓他出去,所有的努力可能都會前功盡棄。焦躁的安德烈雖然虛弱,力氣卻徒然變大,被推開的夏爾特撞向一邊,頭砸在桌角。
聽到痛呼的安德烈回過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