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宋哲來時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是如何的信心十足,歸途的漫漫黃沙裡他帶走的只有真金白銀換來的藥品。
其他幾支悄悄潛入嘉峪關的隊伍,接到訊息之後,也陸續的離開。
城牆上。
李汐看著出城的人群,“都走了?”
顧景之:“走了,但沒全走,他們還是不死心。”
他們知道藥品和水泥交給了陛下,陛下自然不會讓這些東西留在庫房裡落灰,他們肯定能拿到。
但他們也知道相比這些東西,更重要的是東西背後的人,所以,他們仍舊不死心,每支隊伍都多少留下了幾個人,想要在暗中找人。
所以,人確實離開了,但沒完全離開,還在做著夢。
李汐偏頭看他,“奏章的事情,故意的?”
顧景之沒有否認,唇角微微上揚,“總要給他們些念想。”
“然後,看著他們的希望破滅?”李汐挑眉,評價道,“惡趣味。”
“知我者阿汐也。”顧景之欣然接受了她這個評價,垂手,握住她的手。
李汐低頭看了一眼他們二人交握的手,他現在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收回視線,李汐站在城樓上眺望遠方,她自從來了嘉峪關之後,便沒怎麼出來過,這還是她第一次以這個視角眼前這座城。
命名身後的山上一身青翠,遠處去是黃茫茫的大漠,目之所及,是無盡的黃沙,風捲起的沙塵在空中飛舞,粗糙的砂礫被塵沙刮到臉上,縱然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月,李汐仍舊覺得有些不適應。
“茫茫大漠,看上去可真震撼。”
在這茫茫的大漠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那怕她現在居高臨下,仍舊覺得自己渺小。
“確實震撼,我第一次見到大漠的時候沉默了許久,塞外的風沙漫天,黃沙一眼望不到頭,遠看過去,彷彿和天相連,人在其中實在渺小。”
感受著手間傳來的溫度,顧景之勾唇,不論看了多少次,再見仍覺震撼,但不同的是,今天同自己看的還有阿汐,這種感覺同往日是截然不同的,好似粗糙的風都變得柔和了些許。
“會覺得荒涼嗎?”李汐看他,從熱鬧繁華的京城來到塞外這荒涼之地,一介小小少年怎麼就能這麼耐得住寂寞。
顧景之的曾經,他並未主動跟李汐提起,李汐是從吳大夫的口中得知的,知道他在京城的地位,知道就連大衍陛下都對他恩寵有加,還知道他是不少京城人眼中的乘龍快婿,是不少少女傾心的物件。
對此,李汐倒是沒吃醋,雖然接觸的時間算不得長,但李汐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了,他並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李汐偏頭看他,他正目視前方,下頜角分明,眼神堅毅。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喜歡上了誰,以他的性格,想來也不會撒手。
“荒涼,這裡不知道讓多少人折戟沉沙,怎麼可能不荒涼。
但這其中也孕育著無盡的生機。”顧景之看著自城門而出的百姓們,“這裡的每一粒沙子,都承載著歲月的痕跡和歷史的厚重。
這裡埋葬了無數的生命,卻也孕育著無數生命。”
顧景之雖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但他卻從未後悔來到邊關,用血肉之軀守護這一方百姓。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是要做出一番功業,守護一方百姓。
李汐能夠感受到他的真心,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握緊了他的手。
兩人無聲並肩站在城牆上,耳邊只能聽見下方傳來的百姓聲和呼呼風聲。
沒一會兒,李汐先忍不住了,西北的風,實在太刮人。
李汐半捂著臉,“行了,這風也太吹人了,走吧。”
顧景之看她眯著眼睛掩著臉的樣子,輕笑一聲,“走吧,回家。”
“吳大夫那邊有訊息傳回來嗎?”李汐知道顧景之在吳大夫身邊安排了人。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西南了。”
……
顧景之猜的沒錯,吳大夫一行人確實已經到了西南。
因為此行的目的地在別人的地盤上,所以吳大夫一行人到達西南之後先去了西南將軍府拜訪宋巖。
對於他們一行人的到來,宋巖早已知曉,但當他剛見到吳大夫一行人的時候,他還是裝作一副驚喜的模樣。
“宋將軍。”吳大夫拱手行禮。
宋巖忙伸手扶他起來,“不必講究這些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