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宋哲還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腳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他低估了一個父親的怒火。
崔明稍稍歇息,緩過來後,便帶著小廝出了院子。
剛才那一腳踹醒了他的輔佐之夢,他已經知道了隱藏在宋哲溫和麵皮下的殘暴。
但這艘船他已經上了,想要了下船又豈是那麼容易的是,但要是就這麼讓他繼續聽從宋哲的話,崔明也做不到。
出了院子,崔明停下腳步,眼神一黯。
跟在他身後的,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廝元寶,他有些擔憂地看著崔明,少爺上次這麼落寞的時候還是科考落榜的時候。
剛才宋哲踹人的時候,元寶並不在跟前,不過那事看到的人不少,所以他已經從旁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少爺,少將軍未免也欺……”元寶皺著眉頭開口。
崔明伸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搖搖頭說,“噤聲。”
元寶看了一眼後頭的院門,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走吧。”崔明沒有看身後已然觀賞的大門,徑直帶著小廝離開。
小廝茫然地跟在崔明身後,“少爺,咱們去哪兒?”
崔明看著遠方目光微深,“去給少將軍找線索。”
固然宋哲此刻依然不是崔明心中想要追隨的人,但他既然跟他來了北地,便要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完。
此刻的宋哲已經沒了要跟在宋哲身邊效命的想法,他遠遠看向西南的方向,這次回去之後,還是聽爹的話,回去科考吧。
宋哲不知道自己一腳踹走了一個真心追隨自己的人,不過恐怕即使他知道也會不以為意,畢竟在他看來崔明的父親也不過是自己父親的手下,崔明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咱們去哪兒找線索啊?”
宋哲此行所帶侍從不多,所以元寶也沒少跟著出去辦事。
可這一個多月,他的腿都要跑細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事到如今,崔明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所想所行之事必不可成功,他嘲諷一笑,也是,這世上自以為是的聰明人最慣常做的事就是把被人當傻子。
殊不知,在旁人眼中,他們才是傻得徹底。
不得不說,對宋哲失去濾鏡的崔明,算是徹底醒悟了。
其實想也知道,誰都不是傻子,宋哲一個西南少將軍為了買藥在嘉峪關停留了一個多月,怎麼想都是另有所圖。
再說,顧家在北地經營這麼多年,要是連個人都藏不住那也未免太過無能呢。
崔明斂眸,只是,人找不到便罷了,用來製藥和製造水泥的場地怎麼會也找不到?
想來那地方應該不小,不小卻隱蔽,這地方能安置在哪兒呢?
崔明心中也無答案,只能帶著元寶在嘉峪關內閒逛,走到哪兒算哪兒,突然他看向遠處的青山,如今正是枝繁葉茂的季節,山上青蔥一片,看上去繁茂極了。
他的眼睛一亮,對了,山裡!
藏在山裡,人跡罕至隱秘不說,還能依靠山險進行防護,有人靠近便能立刻發現。
元寶見崔明停下,看向遠方,也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少爺?你在看什麼?”
崔明收回眼神,“沒什麼,走吧,回去。”
見少爺沒多說,元寶也沒多問,只在他身後跟著離開。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二樓。
顧景之收回視線。
“少將軍,此人怕是發現了什麼。”張浩憂心地說。
作為顧景之的心腹,張浩自是知道嘉峪關最近多出來的那些人所尋之人,所尋之地在何處。
方才那人的眼神雖然沒有落在他們藏有秘密的那座山中,但他的眼神分明是發現了什麼。
“他就是崔傑的兒子——崔明?”
“回少將軍,是他,他就是崔明,說起來他也是頗有才名,不知怎麼也來做這般宵小之事。”張浩說起來頗為不屑鄙夷。
與他相反,顧景之面上倒是沒什麼變化。
兵者,詭道也。
不過是陣營不同罷了,雖然年齡相仿,所差不大,但顧景之並未把崔明放在心上,在他眼中,崔明太過稚嫩,還做不得他的對手。
“少將軍,這一個月裡,城了多了四五波耗子,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查到,但……”
顧景之知道他想說什麼,雖然什麼都沒查到,但這行為未免太過不把他們鎮北軍看在眼裡了。
顧景之憑窗遠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