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才不想當電燈泡。」杜槐愔頭也沒回的揮揮手走下樓。
「……才、才沒有……」還來不及辯解,杜槐愔就已經走了,陸以洋也只能走回屋裡繼續準備他的早餐。
「剛剛有人按電鈴嗎?」高懷天走出房門的時候,陸以洋已經把早餐準備得差不多了。
「是槐愔路過,交代一些事就走了。」陸以洋把餐盤放到餐桌上去。
「怎麼不留下來吃早餐?」高懷天幫忙接過早餐,疑惑的開口。
「……他有事。」陸以洋撇撇嘴角回答。
高懷天也沒多問,一起吃了早餐,收拾過後就準備出門。
再度來到玉玫那間公寓,陸以洋的心情是有點複雜的:不管玉玫是繼續醉倒在沙發上過著她逃避現實的腐敗生活,或是振作起來重新生活也好,小蘋都不會想離開她媽媽,那他該怎麼辦呢?把她就這麼留在這裡,讓她永遠長不大,也沒有長大的機會?或是強硬的帶走她,讓她忘記這個母親去過新的生活。
「怎麼了?」高懷天見他在發呆,輕輕把手按在他肩上。
感覺到肩上微微的重量,陸以洋想也許自己該問問高懷天的意見;但抬頭望著他的臉,又覺得自己得要有自己的想法才行,總是在舉棋不定的時候問他的意見,最終自己仍然無法決定任何事。
「沒什麼。」陸以洋伸手按下門鈴。
本來預期至少要等上五分鐘的,結果沒多久就有人來應門。
門一開,迎面而來的不再是記憶中的酒臭和腐敗氣味,而是清潔劑的味道。
玉玫的樣子和昨天看起來完全不一樣,沒有濃厚的妝,撲鼻的香水味和緊身的套裝,她只是像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一樣,一隻手上甚至還戴著橡皮手套。
雖然昨天醉倒不行,但她還是認出陸以洋和高懷天是昨天送她回來的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抱歉,我正在打掃……總之,你們先進來吧!」
「打擾了。」陸以洋想終究她還是振作起來了,回頭和高懷天相視一笑,一起走進屋裡。
小蘋似乎也很高興,但大約是害怕高懷天,只從屋裡的轉角處探出顆頭朝他展開笑容,手上抱著顆紅蘋果。
陸以洋朝她笑笑,抬頭見她的靈前供奉了許多食物,大概是一早上市場買的。
而屋裡也大致上收拾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包包綁好等著扔出去的垃圾。
玉玫暫停她的清潔工作,脫下手套洗了手回到客廳,從冰箱拿出剛買的大瓶茶飲倒了茶給他們,「不好意思,沒什麼好招待的。」
「不用客氣了,是我們打擾得太突然。」高懷天只是笑著要她坐下。
玉玫坐在他們面前,神情有些尷尬的朝他們彎下了腰,「昨天非常抱歉,我喝多了。」
陸以洋搖搖頭,「沒什麼,是我們來得不湊巧……」
玉玫勉強笑了笑,想再說點道歉或是客套話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沉默了半天才開口:「昨天……我夢到小蘋了,她跟我說媽媽沒關係,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在你身邊。」
深吸了口氣,像是在強忍著淚水,「我大學沒念完就懷孕休學,不管家人的反對結婚。剛開始很好的,等到我生了小蘋整天只能顧著她,而我先生忙著上學、寫報告跟同學討論,我一個人帶孩子都快瘋了,我跟婆婆處不好所以堅持要夫妻倆獨居,沒有人幫我也是活該,孃家又在高雄。但我撐過來了,我只要有小蘋,其他什麼都不在意。」
她抽了兩張面紙擦去終於滑下的淚水,「而我先生唸完大學服完兵役,接著是研究所,再來想出國深造,而我放棄了學業,只能在家裡帶孩子,什麼事都不能做。等他從美國回來,光是慶功宴、同學會就跑不完,跟他去了兩次,他嫌我人家問什麼都不會回答,開口閉口除了孩子什麼都不會聊,然後他跟他一起在美國攻讀博士的『好朋友』每天都黏在一起,多問他兩句就嫌我多心,說人家聰明漂亮家世學歷好,才不會看上他這個有孩子的男人。」
「我看著他們對看的神情就知道了,當年我跟他交往的時候,他還是別人的男朋友,這我會不知道嗎?」她淒涼的笑笑,「我咽不下這口氣,看著小蘋就生氣,為了這孩子我什麼都放棄了,結果卻是這樣,我應該還有大好人生的。所以我開始吵著要離婚,他是獨子,就算只是個孫女,他爸媽也不會讓她落在外姓人手上。我本來想就這樣算了,帶著孩子我怎麼重新開始?可是看他開出來的條件,我實在不想這麼忍氣吞聲的就放過他,所以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