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國家的情況很像嗎?但是你願意相信嗎,其實我並不需要這樣的世界。”
只要有足夠的信徒,無論是極權世界還是烏托邦,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差別?任何神的本質都是剝奪壓榨,如果加上正義光明的軀殼能使人類心甘情願俯首稱臣,那麼何樂不為呢?
“對於少將這樣的人來說,的確是無所謂的。因為少將生在上層,所以你生來如奴役牲畜般奴役他人,心安理得。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所作所為會帶來多少人的傷痛和眼淚。自然無論別人懷抱絕望還是希望,對你而言,都沒有分別。”
埃麗西斯慢慢地舉起雙手,因為衛宮切嗣已經將槍口貼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以為很瞭解我這樣的‘人’嗎?”埃麗西斯微楞一下,她還以為他不會這麼快就撕破臉的,“所以你要殺了我,讓國家落入真正的極權者手中?你知道在我到來之後,這個國家死於戰亂的人減少了多少?同樣都是罪大惡極,手上沾染數十萬人命的人,你是選擇殺掉我然後為百萬千萬人帶來亡國末路,還是殺掉另一個,讓富有軍事才能的我拯救水深火熱的人民呢?現在就由你來選擇什麼是對的。”
“同樣身為人,你從來沒有過慚愧嗎?”切嗣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在一開始得到這個暗殺委託時他就打算找機會一併暗殺掉委託人,但他也實在無法原諒這個對自身殘忍沒有一點自省的女人,“那些與你同樣身在軍隊中的女性,因為出身在下層得到與你完全不同的悲慘命運。如果讓你處在那樣的境遇之中,你還能不當回事嗎?”
“一開始就不存在那樣的可能性。”埃麗西斯疑惑地思考,然後抬手撥開了手槍,看著切嗣,“如果我真有處於那種境地的一天,那時我才能知道我到底會不會當回事。不,反過來說,如果我陷入悲慘,你會救我嗎?如果救一個像我這樣的戰爭犯能夠拯救十萬人,你會做嗎?哪怕此人的手沾染了數百萬的人命,但因為那已經過去了,而現在救這個人卻可以挽救十萬人。一定會吧,因為你是個理性的現實主義者?”
切嗣沒有再舉起槍,相反地,他被這番言論打動了。一直以來他所信奉的行動準則,的確可以用這幾句話來形容。
這個戰爭狂看透了他。
但是與此同時,埃麗西斯忽然對他失去興趣了。
她現在才猛然醒悟,衛宮切嗣認同的世界絕不可能有她的存在,因為他雖然一直做著殺戮的事,本人卻沒有一絲殺戮的信仰存在。
行魔鬼之事的人並非魔鬼。
“殺了他之後從密道逃走,路線在這上面。”她把一張圖紙交給切嗣,“你只有信任我了,因為這裡戒備森嚴,除此之外,沒有全身而退的方法。”
她自己也能解決掉元首的,如果他不背叛她,他原本可以繼續依靠她。他曾全心全意地信仰過她,可惜他又否定了信仰。
“我信任你。”切嗣平靜地說,在她背過身離開時叩響了扳機,“不過我還沒有答應不殺你。”
埃麗西斯愣住了,她倒抽一口氣,帽子掉在地上,她的額頭上開了一個洞,血流如注。
“為什麼?”埃麗西斯忽然得到了另一個教訓,她發現,一直以來她都太輕信人了。
“為了確認一件事。”切嗣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拿出一個狹長錦盒,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六枚精緻的十字架。
像是不肯嚥氣的人終於看到手持死廉的死神到來一般,埃麗西斯慌亂地後退,然而她背後是堅硬的大理石餐桌,退無可退。
“我……”埃麗西斯覺得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一見到那些屬於光明信仰象徵的十字架時,她就開始軟弱無力。
“你說過,只有身臨其境時才會知道弱者有什麼感受。就算殘忍無情,至少會因為本能而害怕吧。你能告訴我,你有什麼感受嗎?”切嗣在她面前跪下,按住她的肩膀。
“求……求你……”埃麗西斯看著他,“我……不比那個人有害……為什麼要……殺……”
“因為你本身是錯誤。”切嗣將十字架的尖端慢慢推入她額頭上的槍洞,“不應該存在。”
她一直以來只有一個信念,逃離那片藻海,越遠越好——
當初能夠離開那裡,睜開眼睛看到海水時,她是那麼高興。愛情是唯一的,所以原來……
'我愛著……這個世界啊……'
她的瞳孔因為痛苦而放大:“我看透你了,你想要的,我能夠為你實現,不行嗎……求你……我們所作所為不是一樣的嗎……我也愛著世界,所以才想要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