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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直到我跟悶油瓶獨處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眼神有些陌生,但我無法開口問他,只能持續著這股躁動的沉默。

一路上,他望著窗外新綠的行道樹,表情木然而疲累,撐著車窗的指尖包裹著白色繃帶,微微滲著血跡。

其實我害怕的是他執意要追尋的過去,以及想起了一切後,他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在我身邊。

一路無語。

沉悶的呼吸聲?蕩在安靜的車廂裡,我的腦袋已經亂成一鍋粥,相信他也是。

十分?後,他先開了口。

“……吳邪,我……”

“……沒關係。”我握著方向盤,只能看著眼前灰濛濛的街道。

春天也許就要來了,也許。

我由衷盼望。

***

“三把92式,多點當然更好。”一進門,黑瞎子倚著床頭,脫口就是這句。

潘子已經先到,看到我來微微點了下頭。

叫了聲四叔,他連忙要我別這樣叫他,上次是二爺在,只得給他面子,作個樣,私底下,還是照老規矩吧。

“小三爺,這次要去北京要入藏,算我一分吧,需要什麼,吩咐我張羅就是了。”他穿了一件像二叔常穿的馬掛,

看上去真的怪?扭的;“你別不讓我跟,這事兒畢竟跟吳家解家都有關係,三爺…不…環爺……我要還他的太多,就讓我盡一些心力吧。”

他笑了笑,播了電話去排程黑瞎子要的槍。

許多事情一下要去改變太難,嘴上改了心裡仍是根深蒂固。

尤其是,當你已經習慣了某個人在身邊,或是寄?了某種程度的感情之後,要去適應他的離開,往往要花上狠長一段時間,狠有可能就是一輩子。

“還好嗎?”我走向老癢,他穿著簇新的毛衣,應該是潘子替他買來的,蒼白依舊,手臂上仍插著吊水用的軟針,但氣色已經明顯的比之前好了許多。

“還好,他復原的狠快,傷口不要再惡化的話,明後天就能下床。”老癢淺笑。

“不是問他,是問你。”我不禁莞爾。

“好。”他細長上揚的鳳眼彎起來,淚痣也隨著笑肌往上移動。

“趕快養好身體。”我拍拍他,要潘子帶葉醫生跟夥計們去吃頓好的,潘子一下子便懂了我的意思,領著人便走;

接下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況,我有太多的話想問黑瞎子。

人一走,老癢馬上熟練地將電燈調暗,房內剩下我、他、張起靈與黑瞎子,四個人。

我跟老癢一起長大,悶油瓶跟黑瞎子是舊識,這四個人的關係,無論在過去或是現在,都是極端弔詭的,

就好像是小學時學的照樣造句,把幾個原來意義相近的詞拆開,倆倆重組後,又湊成一句。

“睡得還好嗎?”我就著老癢身邊坐下,悶油瓶則站在靠門的沙發旁。

“還不差。”黑瞎子長長吐出一口氣,轉過半個身子坐了起來,後背的紋身被繃帶擋住了大半,露出半片翅膀及exist的上半部。

“……你昏睡的期間我遇到一些事。”我把嚴老六與狼主的事告訴他,他沒有插話,墨鏡底下的眼看不出究竟是什麼表情。

“有些事我希望你解釋清楚,包括你們偷的是什麼東西,還有為什麼跟張起靈有關?”

講這句話的時候,老癢轉過來看了我一眼,接著又低下頭,注視自己十指交叉,擺在膝蓋上的手。

“……你跟exist去過秦嶺,你就知道,他在定義上跟我們是不同的生命體。”黑瞎子緩緩摘下眼鏡,血紅色的瞳孔在暗淡的燈光裡發亮。

“狼眼裡封了一個靈魂,它告訴我,把狼牙帶回去,可以換exist真正的存在……”

黑瞎子頓了頓,接著說,“但它同時也要求代價更高的東西。”

“……什麼東西?”不安的預感在我心裡擴大。

“…………麒麟。”黑瞎子抬起頭,看向門邊的悶油瓶。

當下,我覺得被潑了一桶冰水,從頭到腳徹骨冰冷。

“……所以,你打的主意,是要利用我們?”我握緊了拳頭,感覺全身的關節都在咯咯作響,

隔的太遠我看不到悶油瓶的表情,而老癢則不可置信地看著黑瞎子。

“別激動,我沒想過要害你們,請相信我。”黑瞎子鎮定地說,語氣無法判別是輕浮或誠懇。

“那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