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天明所能碰觸到的人數越來越少,他又再四處移動摸索了一番,將最後幾人丟擲水面,確定真沒有剩餘的了,這才躍出泥漿,抹臉擦眼。
荊天明卻不知那趙楠陽心懷鬼胎,他立在坑上往外瞧去,卻見蓋聶不知何時竟已到底,一旁幾名秦兵和平虎寨的山匪鬥得正緊,腳下時不時地踩著了蓋聶,他竟毫不抵抗。
天明心中寒意陡然升起,奔下土堆,趕開秦兵,扶起蓋聶,但覺他身體僵硬冰冷,兩隻未合的眼睛也全然無神,伸手在他鼻下一探,猶然不信,又檢查了脈搏,果真不再跳動,這才注意到蓋聶胸前那穿心而過的一道刀口,確定眼前這號稱天下第一劍之人竟是已然斷氣。
荊天明又驚又駭,厲聲叫喚:“師父?師父?”
一手將蓋聶抱在臂彎,一手尚不斷將身旁隨時舉刀衝來的秦兵隨手震開。
“荊兄弟!這刑場的刑官早已逃了,只怕隨時會有更多秦兵再來,眼下不宜多留,快走!快帶著儒家弟子們走!”有人招呼著荊天明。
荊天明舉目四眺,見趙楠陽率先領著四大門派之人,帶著已能行走的儒生們離開,數十名墨者正背起了無法行走的儒生緊跟在後,饒是如此,卻尚有百餘名儒生,暫不能行,當下含淚起身,將蓋聶的屍體扛負在肩,不退反進地衝入秦兵陣中,信手抄過一名秦兵當胸刺來的長槍,振臂橫揮。
上萬的秦兵死傷過半,餘者見得儒犯已被帶走,長官也早就舍兵自逃,各人心中早已了無戰意,又看荊天明那副天兵天將神威凜凜,哪裡還敢近身?兩三千人口中雖仍吆喝不斷,但追出三四里也就紛紛放棄了。
一行人等又再奔過兩個時辰,確定了已無追兵,這才停下腳步稍作喘息。
作者有話要說:
☆、8·神都九宮的鉅變
韓陵沒有著急跟上去,而是和葉浩然遠遠綴著。
“你又想偷懶?”葉浩然面無表情的開口。
面癱是病,得治!韓陵由衷這麼覺得。
“老大,你誤會我了。”韓陵認真地否定了,“我只是要透過一個人找另一個人,然後透過這找到的人去找另一個人,再透過找到的人去找你要的長生不老藥!”
“不是我要,是它要。”葉浩然糾正道。
韓陵:“……”我這麼說都沒把你繞暈?果然是牛逼的老大。
原本落得震天動地的一場滂沱大雨倏忽停止,韓陵抬頭仰望,但見蓋天的烏雲漸清漸開,幾道筆直的金光自天際灑落射下。
“雨過天晴了。我們可以開始行動了!”
葉浩然:“……”原來你是想躲雨……
韓陵和葉浩然趕上荊天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人已經散光了,荊天明和另外一個青年倒是還在。
荊天明跪在蓋聶的身邊,低頭一言不發。
韓陵和蓋聶打得交道不多,但是也明白蓋聶是個好人,雖然不屑於他那一套俠義精神,但不可否認,至少蓋聶這一生頂天立地。
不過站在荊天明身邊這人是誰?韓陵忽然為自家師侄阿月打量了一下,眉目清秀,丰神俊朗,倒是有一副名門正派的風骨。
那青年終於出聲喚道:“荊大哥?”
荊天明再瞧了蓋聶的面容好一會兒,又磕上三個響頭,這才蹣跚起身,和青年二人合力將蓋聶的屍體掩埋安葬。
便在此時,遠方忽有一人走來,韓陵從剛剛劫法場的事情裡看出來了。這位是墨家的新任鉅子方更淚,他獨自去而復返。
韓陵連忙和自家老大藏好,省的被發現。
荊天明和那青年狐疑地對看了一眼,二人迎上前去,那方更淚走到荊天明面前,正色說道:“荊兄弟,我不能久留,此番特意折返回來,實有要緊事必須儘速相告。”
韓陵只看到方更淚看了那青年一眼,拉起荊天明步至旁處,低聲說著什麼,卻是聽不清楚。
葉浩然突然低聲說道:“荊兄弟可記得三年前,蓋蘭毒發身亡一事?”
韓陵一怔。他居然忘了老大懂唇語……好吧,十幾年不見了,對好友的技能不熟悉了是正常的!!
便見到荊天明點了點頭,又聽那方更淚繼續說話
葉浩然在這裡複述道:“當時阿月以毒掌將儒家弟子江昭泰當場斃命,眾人因此而信了那紫語的片面之言,指稱阿月乃是殺害蓋女俠的兇手,但事後路大鉅子與我一番討論。荊兄弟,當時那名儒家弟子的死狀,和蓋女俠看似雷同,實是大相徑庭。那名儒家弟子死前渾身劇癢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