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著傳訊,等兩天再說。”
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憋著的一口氣頓時洩了,低低的應了一聲,退出門外。
王憐花的眼裡劃過一絲嘲弄,若換做以前,這女子就算爬得上他的床,也活不了幾天。
不再去管她,徑自伸了個懶腰,從牆上的櫃子裡取出一本書冊,又取了筆墨,在桌上攤開。
哪知正要研墨,撐在桌上的手突的一空,精緻的青竹桌竟在他手下嘩啦啦的散了架,好在王憐花眼疾手快的將那書冊及時撈住,才總算沒毀了自己寫了一個多月的心血。
只可惜了一方漱金漆邊墨和犀角狼毫筆,和“返璞歸真”的竹桌一起,屍橫遍野。
“到現在才斷,果然是竹性本韌。”王憐花拾起一根桌腳,喃喃自語,“晚上倒是白擔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表問圓月這兩個人前一天晚上時間地點人物以及道具器材的諸多真相了~【←人物這一項大家都知道好不好】——實在是尺度太大~河蟹太狠~~一路口口到天明哪~~攤手~~PS。王大公子的小調好不好聽丫~
☆、情話
算算時辰,差不多又該要去朱八那裡。這孩子被人用重手法打得身上經絡絕的絕,斷的斷,全仗著他金針渡脈的手段吊著,若誤了時辰,怕是前功盡棄,真要趕不上和朱七七的一月之約了。
左右也寫不成了,王憐花乾脆又將那書冊收起,走出門時,口還在哼著“腰痠背疼長諮嗟”,猶如哪家眠花宿柳的浪蕩子,終於捨得踏出那徹夜偷香的閨閣。
清幽的斑竹林依舊濤聲陣陣,人語皆無。精緻的小竹屋依舊像那湘西姑娘的吊腳閣樓,只是樓前的竹梯斷了數根,露出參差不齊的竹節斷痕。
王憐花不禁有些得意的暗笑:這下總要教那隻野貓兒好好學學規矩,別哪兒哪兒的就扯著嗓門闖進來。
竹屋騰空而建,有門而無窗,聚音極佳。沙沙的竹葉聲中,小屋裡的語聲清晰的傳了出來。
“沈大哥,你……不要娶我姐姐,是不是因為你喜歡王憐花?”朱八的聲音乾澀虛弱,許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原因,語調有些不自然,說出來的話也是磕磕絆絆。
王憐花眉梢一挑,腳下的步伐停了下來。
“別亂動。你姐姐與我有救命之恩,今後她若是有什麼事,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沈浪答非所問。
“可是,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姐夫。”這兩人簡直是在雞同鴨講。
“躺好,”沈浪依舊沒理他,“再亂動,就找根繩子把你手腳都綁起來。”
朱八頗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你別不承認了,前些日子,我雖然昏昏沉沉的沒力氣,可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是我姐姐和五哥說的。”頓了一下,清了清乾澀的嗓子,“其實,你要是喜歡男人,也沒什麼,我五哥不也還沒娶親麼……”
王憐花暗自冷笑,敢情朱家人還都把主意打到沈浪這塊香餑餑身上了。沒聽到想聽的答案,他不耐再聽下去,眼見著這話題越扯越不象話,正要提一口氣,要趁著自己還沒對這小子起殺心之前掠進去。
忽聽朱八又道:“那個王憐花,有什麼好!沈大哥,你記不記得,仁義莊曾一口咬定花蕊仙用她的獨門掌法將昔日的仇家全家,一共一百四十餘人俱皆殺死,可這些人其實並又不是花蕊仙殺的,你說,那會是誰?”他剛開始說話時,還頗為不順暢,這時話匣子一開啟,反而是越說越溜了。
沈浪沒有說話。
自衡山一役之後,連花蕊仙兄長“銷魂天魔”花梗仙的“神仙一日醉”都落在快活王手裡,那花蕊仙的獨門掌法,自然也是在那時流傳出去的。
而那個驚天的陰謀最後的受益者,除了快活王,還有云夢仙子。彙集百家武功之長的,還有王憐花。
“哪怕這事不是王憐花做的,只怕也與他脫不了干係。有這一件,自然還會有其他件。沈大哥你現在俠名滿天下,但王憐花是個滿手血腥的大魔頭。總有一天,武林中的正義之士會齊聚而起……”
王憐花面色冷冽如水,唇角的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意隱約染了幾分陰狠。
“若真有那麼一天,我盡力護他周全就是。”
輕描淡寫般的一句話卻響如天雷,震的王憐花一身殺氣俱散,心跳得飛快。彷彿能看見他說這句話時嘴角微微向上,滿不在乎卻又異常認真的懶散神情。卻偏偏沒有半分驚訝,好像早已知道,好像理所當然。
下意識勾勾唇角,想笑,眼角卻有些酸澀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