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輕易放過他?
可沈浪力戰李長青之後,卻四處都尋不到他。不見了這個小魔王,其他人自然樂得高興,只當他良知發現,無顏面對眾人而隱跡江湖。唯沈浪深知他的性子,又怎會甘於如此。
果然,僅過了半個月,江湖上就多了個王記當鋪。還鬧得如此轟轟烈烈。
想到這裡,沈浪不禁苦笑:“這個小魔王!當鋪?也只有他想得出來。”
不過,又看了一眼唾沫橫飛的說書人和一眾聽得津津有味的茶客,再想想現在江湖上的王憐花之名,更是無人不知。突然覺得,既然他喜歡這樣的熱鬧,隨他去也好。
王憐花,就在這一牆之後。
目光突然一凝,一個白衣少年跨入了聚橫閣。匆匆而來,舉手投足間,又偏偏帶著說不出的文雅清華之氣,彷彿文質彬彬的世家弟子,又像年少成名的武林俊彥。
有些人,說不清他的與眾不同之處究竟在哪裡,但無論任何人只要瞧他一眼,就會覺得他確實是與眾不同的,就算被淹沒在人群中,也能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王憐花就是這種人,這個少年無疑也是這種人。
他第一次來時,沈浪就注意到了。短短一個月內,這少年幾乎日日前來,有時更乾脆宿於聚橫閣內。可沈浪卻知道,他絕非尋常的歡客,他是來找王憐花的。
王記當鋪,要價極狠。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去找王憐花。所以王記當鋪,從來都沒有回頭客。更何況是天天見面的客人?這俊秀非凡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要尋王憐花,先到聚橫閣”他嘴裡默唸,“聚橫閣?眉是山峰聚,眼帶水波橫。終日眠花宿柳,王憐花你究竟想要如何?”
不知為何,沈浪心裡不舒服起來。忍不住伸頭往窗外探了探——也不知那呂鳳先何時會來。
牆內。
桃夭灼華,竹青欲滴。紅綠相配,本是世上大俗。
少年華冠,錦衣彤彤。男子緋色,本是穿衣大忌。
可落在這人身上,原本的大俗之色,卻更襯得竹節纖細挺直,一股誰也褻瀆不得的錚錚風骨,反倒為這美若春水的桃花平添了幾分凌然傲氣。原本的大忌之配,那人只是立在那兒,便生生將一身緋衣穿出無盡風流清朗。
誰言桃花無氣節,誰道男兒不堪著紅衣,豈不見如此人面桃花,美景如畫。
就連那低低幽幽的簫聲,也褪去悲泣的音色,多了幾分欲語還休的味道。
白衣少年站在迴廊盡頭,痴醉得幾乎摒住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白衣少年也是名人喲~很有競爭力的情敵丫~有木有人能猜到是誰?根據時間年齡算一算啦~應廣大人民群眾之情,沈浪倒追,現在開始!【明明是自己的惡趣味好不好……
☆、搭臺
察覺到背後有人,王憐花簫聲忽頓。一管晶瑩剔透的白玉簫在指間轉了半圈,在左手掌心輕輕一扣,聲音清朗,如竹間清泉:“李兄今日來得倒早。”
“一夕迷離桃花夢,紅雨為裳;滿院青蒼君子骨,斑竹痕漬香。”姓李的白衣少年見王憐花回頭,眼睛微亮,原本一曲未了的些許遺憾立刻無影無蹤,反倒生出些餘音繞樑之感,本該如此的感嘆來。
“哈哈哈哈,”王憐花放聲大笑,緋色輕衫下襬微揚,和身後的桃花浸成一片逼人的豔色,“探花郎不愧是探花郎,以花喻人,卻不帶絲毫女子扭捏情態,叫我明明想翻臉將你打出去,偏偏又發不出火來……”
那白衣少年正是出自“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家次子李尋歡。他以未及弱冠之年,高中探花,才華極高。只因不喜朝堂阿諛,這才初初涉足江湖。
聽他開口要打,李尋歡也不惱,反而唇角淡淡揚起,眼裡笑意深深:“大凡才華橫溢之人,總也生就了一身傲骨,越是天賦異稟,越是傲然不羈,更遑論是如王兄這般不世出的風流人物。貌比桃花,青竹作骨,我這可是在贊你。”
“罷罷罷,論文采,總高不過你探花郎去。你說是贊,我就當好話聽了。”
王憐花臨花靠竹,一雙微微顯出些麥色的手和那白玉簫放在一處,雖不見白皙,卻端的一股別樣的風流姿態。
“不論文采,論音律又如何?”李尋歡微微一笑,從他手裡抽出玉簫,毫不避忌的放到唇邊。
王憐花先是一愣,簫樂如春雨入夜一般,淅淅瀝瀝的從李尋歡唇間飄然而出,正是他剛才未吹完的半闕曲子。思緒竟也漸漸隨著綿綿簫聲,一節一節的越飄越遠。
獨自離開,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