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我兩人,必要活下一人,我希望那人是你。”
師兄一向重大局,事情輕重他最清楚不過,此刻卻鐵青著臉發怒。
屠蘇目如朗星,神色不復清冷眼波流轉間微有笑意,映的他一雙眼眸瀲灩生動。
陵越看他如此,努力平息胸口怒氣,深深一嘆息,“你既想師兄活著,便也該明白師兄也是如此想。”他的聲音少有的低迷,喃喃說來猶似在夢中。屠蘇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一時間竟覺痛如刀割,頗為心酸。他見慣了陵越手持長劍豪氣雲乾的模樣,此刻這般嘆息擾的他心神大亂。
他微閃著眼神,想要出聲認錯,卻又不願。他寧願他傷心,也不願他為他送命。
他繃緊身子,怔在那裡不知如何開口,卻又聽陵越長嘆一聲,語氣中帶有一絲妥協道,“師兄答應你。”
屠蘇為之一振,雙眼猶如流光般瞬間亮了起來。
陵越目光凜冽,盯著他半晌咬牙道,“師兄不會讓你輕言生死,師兄答應你,若你有事,定當相護。即便拼盡全力也不會放手,至於誰生誰死,不可妄下決斷。師兄會保住自己的命,也不會讓你有事。死生有命,卻不可不拼。”
屠蘇眸光幾度變換,陵越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見他手顫的厲害,深吸口氣輕撫他手道,“雖用玉衡引出煞氣這事尚不知是否可行,你也無需太過憂心。天命雖定,但事在人為,總有解決之法。”
屠蘇眼角漸顯嫣紅,心口處被他這波瀾不驚的一段話熨帖的既暖又癢,一番折騰下,手更是顫的厲害。
陵越察覺到掌下之手輕抖不停,輕蹙眉不動聲色的握緊他手面上卻是平靜道,“就如千觴所言,生死有時也不是大事。你我相識十多年,師兄即便為你受了傷送了命也心甘情願。在師兄心裡,你值得。這世上有什麼事能比的上心甘情願呢?你不像師兄,多年來未曾下山,山下風景萬千,你還未曾看過,師兄又怎忍心你就此離去。”
屠蘇掌心靜靜的任由他握著,極淡的注視他,好似初春方消融的冰水,緩緩有了讓人心驚的溫度。陵越察覺到他情緒復又平靜,心下一安露出個淡笑來。他生的劍眉朗目,鬢如刀裁,五官極為俊朗,這一笑更是讓他眉眼柔和,倒有幾分溫文爾雅之感。陵越一雙含笑的眼睛柔柔凝視他,嘴角微翹,好似一瞬間便將方才他周身的蕭索之氣掃而殆盡。
屠蘇眼眸清明亮澤,清俊的容顏染上一抹極淡的豔麗之色,讓他的眼角眉梢皆明豔起來。陵越雙眼微眯,輕舔唇角,低低的笑了聲。
他這笑聲暗啞聽在耳中,讓人不覺得耳間一熱,連帶著心口處亦似貓爪般的撩人心扉。屠蘇面色微變,眼角那抹嫣紅越發顯眼,陵越五指契入他指間,與他十指緊扣,另一手緩緩伸出輕撫上他眉眼處。
他的目光幽深黑暗,屠蘇有些微楞的看著他,陵越五指鬆鬆的與他相扣,開懷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屠蘇渾身一震,目光亦變得複雜起來,他鮮少見到陵越笑的如此愜意無愁。時光漫漫,這一生可長可短,若不似師尊那般修成仙身,可謂人世苦短。他雖未看盡世間美景,卻也得到一人真心相待,卻也少憾。
陵越五指堪堪與他相扣,撫上他眉眼的手指卻是火熱異常。屠蘇雙眼未眨,只是眼角有些微溼。陵越指尖輕撫,極為輕柔的碰了碰他睫毛。他這動作雖是極輕,而睫毛處卻極為敏感,他這一碰,屠蘇便不受控制的急速眨了數下。睫毛刷過指尖的觸覺太過分明,陵越看他眼角緋紅一片,眼眸中烏潤一片,隱有水光,心中變得極為柔軟。
他對屠蘇本就心軟,見他如此,一腔柔情越發抑制不住。他指尖平緩沿著他眼角一按,復又極輕的揉了幾下,屠蘇不由啞然一笑,眼角那水光便滑到了他指尖。
他緩緩撤指,指尖處水滴無聲滑落,好似一切皆未發生過一般。
屠蘇止住笑,微哽咽道,“山河美景固然好,我雖渴望卻更想師兄能安好。這世上沒什麼事能比的上心甘情願。對於師兄,我亦是心甘情願。只望師兄能記得屠蘇今日所言,到了那日不要讓師弟為你擔心。”
陵越方才緩和的臉色忽又變得凝重起來,他無力的發現已經不能再如多年前般,一徑的讓屠蘇聽他的話。他雖仍舊信任他,卻不願再一味接受他的保護。他這個師弟想要站在他身前,開始保護他。
他聳肩一笑鄭重道,“我知道很多事你已經可以去做選擇,但有一點一直未變也不會改變,那便是師兄在的時候,便不允許你出事。這是我作為師兄的責任,也是我對你的關心。你明白麼?”
屠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