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令狐沖可是極為熟悉的。當初在洛陽時自己被這人所救,卻悲慘地被這人給……待令狐沖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竟已經和田伯光站在地上對峙、自己的劍已出鞘、正指向那人的脖頸。
此時自己不是渾身無力、又有劍在身邊,這人定是鬥不過自己;更何況師父師孃還在隔壁,這淫賊也不敢亂來……所以說我反應過度了麼?令狐沖很有扶額長嘆的衝動。
田伯光被劍指著不慌亂也不閃躲,平靜地說道:“田某無意與令狐兄相鬥。但若是你想殺了我向你師父師孃領功,便請便吧。”令狐沖只覺對方語氣暗含嘲諷,將長劍放下,低聲怒道:“你把我令狐沖當做何人?我既將田兄視為朋友,不要說師父師孃,便是天王老子下令,我也不會傷你性命。”
田伯光笑了一聲,忽然上前抓住令狐沖手臂:“那令狐兄又將我當做何人?是虛情假意、趁人之危對你任意欺辱的卑鄙之徒?”令狐沖讓他問得一愣,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田伯光笑得頗有寂寥之意:“令狐兄你我也算交淺言深,你心下該知道我田伯光不是反覆無常之人。若我只將你視為小倌之流多次戲弄,又何須以朋友之禮相待、又時時相助?”不待令狐沖回答,田伯光又接著說下去:“我知道了,令狐兄心中存有仁義道學,認為男子之間是不可為之事,所以只當不知道田某一番心意。令狐兄,我說的可對?”
田伯光本不打算將話說開來。畢竟自己一個多情的採花大盜,竟鍾情於一對自己無意的男子,這事兒還是挺丟人的……但面對這人時,他卻總是沉不住氣。田伯光不怕令狐沖不接受自己一番心意,總歸自己足夠了解令狐沖,來日方長總能得到這人的全部;他只怕令狐沖不信自己……
令狐沖苦笑。他還真就是這樣想的。平心而論,田伯光自與自己相識以來一直頗受信義,對自己甚至稱得上“捨己為人”;除了時而有些輕薄舉動令自己頗為惱火,但將這人對自己做的所有事聯絡在一起,便不難知其真心。
從刀劍相向到把酒言歡、再到結為生死之交,令狐沖對田伯光若說毫無親近之意,那便是絕對的假話。只是,自己雖然也是有所觸動,但這人所求之事,自己卻是萬萬不可答應的。
“田兄一番心意我亦有感。我是心軟之人,你使懷柔手段確是用對了方法。可惜田兄你是男子,師父昔日耳提面命我始終不曾忘懷,我雖非頑固不化之人,但有些事卻是絕不可為,田兄你可懂?”只是這番話說出口,令狐沖心中卻莫名地沉重起來。
田伯光嘆口氣,忽然道:“令狐兄,你且抬頭看著我。”令狐沖不解的抬頭,卻不想那人竟抓住他雙肩,俯下頭狠狠地吻住了他,那狂熱的吻簡直就象要把他吞噬般的猛烈。令狐沖一怔,手中長劍噹啷落地。
古怪之極。自己此刻分明可以用手指點倒這人的;再不濟,自己至少也可將對方推開啊……偏偏,令狐沖覺得自己如同動不了一般,任對方的手臂在肩上環住、緊了又緊,任火熱唇舌在口中不斷碾轉。想必自己只是,太過驚訝了吧……
終於二人分開,空氣中出現一條曖昧的銀絲。令狐沖急促地喘息著,田伯光則盯著令狐沖粉紅的雙頰輕笑道:“如何?令狐兄不是不討厭?可見令狐兄對我並非無意,何不應承了我?”
令狐沖瞪他一眼,正要說話,卻聽得有人敲門。原來是甯中則被長劍落地的聲音驚醒,便來詢問。令狐沖裝出剛睡醒的聲音矇混過關,再回頭,那淫賊已不在屋中。
唉,今晚怕又是個不眠之夜了。
令狐沖重重躺倒在床上,思緒又開始亂飄。
其實正如令狐沖自己所說,那淫賊真是用對了方法。方才見那淫賊面有難過之相,他幾乎要衝口而出:“我應了你便是。”但這想法也只是一瞬即逝……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算是正式告白了,不過離真正心意相通還有段時間……在我看來,令狐沖與田伯光相交原本,就是朋友真情勝過了世俗正邪之論,要從友誼過渡到愛情該更困難才是。他既是嶽不群教導長大,總會耳濡目染些君子、道學之類;斷袖這麼違反常態、驚世駭俗的事應該是嶽不群這樣的君子所不齒的,令狐沖心裡也該有些疙瘩吧。不過這時候衝哥對田伯光也不算無意……得來點催化劑。比如接下來有什麼捨命相救啊,或者被下了HX藥後羞憤欲刺卻發現下不了手啊什麼的(矮油我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12、 病危 …
作者有話要說:跳躍性比較強的一章 ̄從這開始情節真的走偏了走偏了……
五霸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