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你?”
田伯光無賴狀:“他才不捨得。”繼而又嚴肅下來:“姐姐,他內傷如何?前幾日自刺的傷勢可好些了?”藍鳳凰道:“有我出馬,他的外傷自然是沒問題了。只是我也只能解他一時之危,我只懂使毒解毒,醫學藥理卻不精通,你是知道的。”
田伯光點頭道:“姐姐能保他一時之命便好。這人也真是,明知身上內傷難治,卻偏要打架鬥狠、放血救人,真真讓人不放心。”藍鳳凰見田伯光面色憂慮便已明白,嘆道:“昔日我沒少見苗族少年行龍陽之事,不想我弟弟也對男子動了真情。罷,罷,既如此,你願意如何便如何。”
田伯光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他對令狐沖雖動了真心,卻也頗為在意藍鳳凰如何想法。“我是知道姐姐想我娶個漂亮的苗族姑娘回來的。只是情之一字,豈有半點由人?”
藍鳳凰伸手朝田伯光頭上彈去:“臭小子,說那些酸不拉幾的話作甚?既然你喜歡,那令狐沖同意便罷,若是不同意,姐姐還有不少好法子、總能讓他同意就是!”
11、求不得 …
夜已深,令狐沖在房中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那日田伯光的話在腦海中依舊清晰:“我總會待你好的。”他倒是真沒想到,田伯光為了救治自己竟做了這麼多努力。然而每當他想著要感念田伯光對自己的好,那夜屈辱的經歷又會浮現在腦海,真是令他愛不得又恨不得。
令狐沖嘆口氣坐起身來,忽然發現屋中多了個人影。看清那張輕佻的俊臉,他不由得叫出聲來:“田……”
田伯光知道令狐沖隔壁住的便是君子劍與寧女俠,忙上前捂住令狐沖的嘴:“令狐兄怕是忘了這兒是哪裡,還是說你就是要驚動你師父師孃來捉我?”
令狐沖也知道自己魯莽了,甩開對方的手,冷冷道:你輕功還真好,難怪人稱‘萬里獨行’。”田伯光不要臉地笑:“令狐兄誇我,我就卻之不恭啦。”說著徑自坐在令狐沖床邊,捏起對方手腕:“令狐兄這些日子可好些了?聽說平一指那老頭暫時無法醫你,真是沒用,還敢在我面前託大。”見對方脈象比先前平穩許多,便舒了一口氣、鬆開了令狐沖的手。
“平大夫給了我續命的藥,這些日子除了依舊不能使用內力以外,並不如之前那般痛苦。殺人名醫平一指,倒也名不虛傳。”令狐沖原本也感念田伯光對自己的關心,又見他此刻舉止規矩、不如在洛陽時那般輕薄,便放下心來,如往常一般交談。“藍姑娘和你倒是熟識,她尊為教主、竟然親自來尋我為我治傷。”
“她?她那個人最愛扮年輕,令狐兄日後再見她可不要太慣著她。”笑了一番,田伯光神色間頗有懷念的意味:“我自記事起便是由她照顧,一直以姐姐相稱。後來我遇到師父,便拜別了姐姐與師父到中原遊歷、學習刀法,卻不想這一別就是十餘年……”
令狐沖見田伯光面上頗有寂寥之色,想要安慰卻又無話可說。是了,這人一直都是獨自一人,“自由自在”不過說得好聽,他行事過分自由、為正道不齒,又有幾人願意與他時時相伴?自己雖自詡是他的朋友,卻對他過往之事不甚瞭解……當下便希望田伯光能多講些往事。
那人卻換了話題:“令狐兄儘管放心便是。那平一指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說不論如何古怪的傷病他都能救治,想必他總能想出辦法來相救於你的。令狐兄,你如今首要之事便是醫好內傷,不然如何為你那冤死的師弟報仇?旁的是非苦難都可以先旁置不理,你本不該自尋煩惱的。”
田伯光這番話算是說到了對方的心上,令狐沖點頭道:“田兄說的在理。我如今倒也看開啦,至少師孃依舊信任於我、林師弟待我也一如往昔。如此便好。”
田伯光見令狐沖神色淡然、真似看開了一般,便也放了一半心。轉念又想道:這人口中的林師弟不就是那被滅門的林平之?嘿,連那嶽不群都不辨是非、自家親人都來興師問罪,這小子竟依舊信任令狐沖,倒是個可交之人。便道:“聽令狐兄這樣說,你那林師弟還真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令狐沖道:“正是,林師弟他還是明白我的。”心想:這人奔波而至,竟然就只為問一句自己的傷,倒是真心關照於我。便亥首:“這些日子勞動田兄為我奔波、求醫問藥,真是過意不去。”
田伯光依舊是無所謂的模樣:“無妨,田某按意願行事,與令狐兄原本無關。”不知想到什麼,田伯光面上突然現出在令狐沖眼裡稱得上“□”的表情:“令狐兄若是心中過意不去的話,用令狐兄自己來還債便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