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尷尬。見不遠處有棵古樹,便道:“男女有別,我與田兄到那樹後休息便是。”田伯光向來不客氣,聽他如此說便微微彎□、一手繞過令狐沖肩頭、一手托起對方膝蓋,直接將那人抱起:“令狐兄身上有傷、不宜動作,田某抱你過去便是。”
令狐沖心中幾乎要窘死,想出言阻止、又見田伯光面色嚴肅、語氣也是正經得很,此時若反應過度反倒顯得心中有鬼;便只能將臉轉開、不敢去看恆山眾弟子的表情,又悄悄伸手到田伯光腰側狠掐。
“令狐兄下手也忒狠了,田某照顧於你可是一片好心。”田伯光雖然給對方掐得呲牙咧嘴,心情卻是好得很。反倒是令狐沖很有氣急敗壞的傾向:“田伯光,你不要太過分了,若是讓他們看出來……”
田伯光無所謂道:“看出來又如何?你那些弟子忌憚田某以往所為,若他們當真知道你我之事,便不會再如防賊一般提防於我,這不是很好?”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行為不檢,受人詬病。”令狐沖心中明白:雖然皆是隨心所欲之人,然而自己一男子做了恆山掌門,已令恆山派得了閒言碎語,更不能像田伯光這般毫無顧忌的行事:“若是東窗事發,你我便要給押出去遊街,說是恆山派掌門與採花大盜行了苟且之事……”
說到此處,田伯光卻笑了出來。令狐沖不解,以眼神問之;田伯光道:“令狐兄不必費心,除了嵩山派那幫多管閒事的龜孫子,有誰會來拉你我二人遊街示眾?”令狐沖知道田伯光是想到當初在華山被狄修找麻煩的事,也是忍俊不禁。
如此想來,那時這人就是不顧自己的傷勢、百般維護於自己……令狐沖想到當時兩人皆是性命垂危卻互相依偎維護,心中便暖得很。於是也不再說甚麼,只是靠在對方肩上睡了。
令狐沖這一天除了受傷、也是心力交瘁,這一閉眼便睡得很沉。到了午夜時分,令狐沖隱約聽到有恆山女弟子喊道:“姓林的小子要報冤報仇,和我們恆山派有甚麼相干?你們儘管拼個你死我活,我們恆山派只看熱鬧便是。”
令狐沖醒轉過來,見身側那人眼神清明、應該是醒了有一會兒。只聽田伯光輕聲解釋:“你那小師弟約了青城派的餘矮子在此,驚動了你手下守夜的弟子。”彷彿是為了驗證田伯光的話,林平之清冷的聲音響起:“你為搶我家劍譜將我林家滅門,此生你便不要妄想安枕無憂了。我約了你青城派眾人,怎麼你就帶了這麼幾人前來?”
令狐沖坐直了身子,果然看到林平之與餘滄海在不遠處對峙而立,餘滄海近旁還跟了幾個青城派弟子。當下心中便是一驚:先前福州城相見之時,林師弟功夫還是平平;以他的武功,如何敵得過餘滄海?
田伯光了解令狐沖的心思,伸手握緊了令狐沖的手:“他們之間的恩怨,想必你師弟也想自己解決。你身上有傷,不要逞強幫忙。”令狐沖道:“那日我在群玉院之時差點給餘滄海殺了,若不是林師弟仗義相助,我當時便要失了性命,又豈有今日?若是他今日不敵餘滄海,我是無論如何也要相助於他的。”
田伯光聽令狐沖說得堅決,心中便有些吃味:你倒是知恩圖報;但若是如此說,當初若不是我在河邊救走了重傷昏迷的你、又為你止血包紮,你一早便要失血而死了,又如何等到那小子出言相助於你?但又轉念一想:我決意待他好,便不必將那些他不知道的事說與他聽。我既然已得到了這人,那些不相干之人如何與我相爭?
“你有傷在身,便安心歇著罷。若是衝兒你擔心……我自然會替你出手的。”令狐沖是知道田伯光討厭林平之的;此刻聽田伯光如是回答,心中感動得很,相握的手與對方十指交纏:“若真到了那個地步,也只有再度勞煩田兄了。”
田伯光無奈道:“我先前還想著你這師弟既是你至交好友,我便也該與他結交一番;若知道他與我一般對你懷有不純的心思,我便該早些將這心腹大患解決掉。”令狐沖瞪他:“又混說了。”隨即,兩人便將目光投向眼前一觸即發的戰局。
只見餘滄海被林平之言語激怒,“唰”得拔劍,端的氣勢非凡。令狐沖即便心中不齒餘滄海為人,也是暗讚了一聲。卻見林平之只是向前走了兩步,並無拔劍之意,不免嘆息林平之太過輕敵,若餘滄海突然發難,他再要拔劍反擊定是來不及的。眼見餘滄海的劍劍尖顫動,便按耐不住、想要出聲提醒。卻見林平之冷笑一聲,忽然衝上前,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鬼魅般的身形已到了餘滄海身側。
只見林平之迅速出招、以手製住對方,令餘滄海手中長劍幾乎脫手。令狐沖見了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