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點頭道:“正是。只因那日,從大師兄身上偷走我林家劍譜之人正是我們的師父,那刺傷我的兇手也是他。”
令狐沖對嶽不群一向敬愛有加,此言對令狐沖如同驚雷一般。下意識地便要反駁,林平之卻不停頓地繼續說了下去:“那日我聽說大師兄替我奪回了辟邪劍譜,便去尋你,卻見師父從你房中出來。我進屋時大師兄正昏迷不醒,便直接在你身上找尋,不想那劍譜已不在了。大師兄必是不會偷拿的,那便只可能是嶽不群。原本我還不敢相信,只是我在屋中遇刺後,昏迷前見到那人背影,的確是嶽不群無疑。”他先前還稱嶽不群為師父、後來卻直呼其名,顯然對其已無恭敬之意。
令狐沖心中還是不願相信嶽不群會做出這等事;無奈先前方證大師對自己分析過,林平之又將事情經過講得詳盡有條理,由不得他不信。令狐沖嘆了口氣,道:“所以你怕說實話小師妹不信你、反而又招來旁的危機,所以告訴小師妹是我傷的你?”
“不是!”林平之忽而又激動起來:“我只告訴她我不曾看清,那陷害你的話是嶽不群告訴她的。”似乎怕令狐沖不信,又急急補上一句:“我對大師兄,從來不曾有半點構陷之意。”
令狐沖聽他這樣說,心裡是有點感動的;只是他對方才林平之所言還未消化完全,便只轉過身道:“我自然是承你情的。你離開這麼久小師妹怕是要著急了,趕快回去罷。”
林平之面有不甘,又上前幾步去抓令狐沖的手:“大師兄,我那天……唔!”一顆石子飛來擊中了林平之的手,也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
“你們華山派嶽掌門號稱君子劍,他難道沒有教導過你們,不是你的人便不要隨便亂碰嗎?”“田伯光!”不待林平之反應過來,令狐沖倒是先炸毛了。
原來田伯光對林平之有所防備,便沒有走遠;此刻憑藉他那絕頂輕功,頃刻間就到了令狐沖面前:“令狐兄你何必生氣,田某隻是說了實話罷了。”令狐沖對這人的厚臉皮向來無法可想,只得斥一聲“無恥”了事。
林平之冷冷地望了田伯光一眼,便對令狐沖道:“大師兄,就此別過。嶽不群嫉妒你學了上乘劍法,日後怕也要算計於你,自己小心。”言罷,便快步離去。
“你這小師弟雖然越發地陰沉詭異,倒也沒說錯話。你那師父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偽君子,令狐兄你還是小心為上。”令狐沖聞言苦笑,經歷了這許多事,他如何看不出師父並不如自詡那般君子?只是他從小對嶽不群極為崇敬,下意識不願心中這個崇拜的形象崩塌罷了。
不想在嶽不群這個話題上停留,令狐沖轉了話頭:“林師弟的確變化不少。記得他最初入門時與我很是投緣,飲酒談天,對彼此毫不隱瞞。如今我卻看不透林師弟啦。”
田伯光嗤之以鼻:“我看他和你師父一樣心機深沉、滿腹算計。而且他還對你另有所圖,令狐兄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的為好。”令狐沖知道田伯光還是忌憚被下藥那事,不禁尷尬一笑,緘口不言。
當令狐衝見嶽不群使出與東方不敗相近的武功時,不由得心底一寒,林平之所言也浮現於腦海。信任景仰多年的人竟竊人秘籍、修煉這般邪門的武功,這對令狐沖而言著實是極大的打擊。
令狐沖卻又想到另一件事:這詭異的招數,便是辟邪劍譜記載的功夫嗎?那林師弟……
令狐沖向來感覺敏銳,忽然心中生出了深切的不安。
23、風雲 …
推選五嶽掌門之事已是塵埃落定,各派已下山去了嵩山別院。只是令狐沖心中對嶽不群已有了畏懼與懷疑,實在不願率恆山派眾人下山再與嶽不群見面,便令恆山弟子在封禪臺旁就地宿上一宿。
恆山弟子先前向華山派相求施救於師長之時,嶽不群明哲保身,拒絕了這一請求,這便在眾人心中落了個疙瘩;今日見掌門師兄為嶽靈珊所傷、嶽不群又暴露出了十足的偽君子面孔,更是對這新上任的五嶽掌門不服。令狐沖此言一出,就有不少恆山派弟子歡呼起來。
便有恆山女弟子道:“掌門師兄身上有傷、不宜多動,就在此處靜養最好。只是這位……這位……”眼睛看向田伯光,話便說不下去。
恆山弟子皆知道此前田伯光重傷恆山女弟子、調戲儀琳之事,自田伯光上了恆山便是人人心中忌憚;然而見此人與令狐沖相交甚密,也不曾與一眾女弟子言語交流、更無任何輕薄之舉,這才放下心來。只是若要與這淫賊在這空地上歇息,只怕女弟子們是難以安枕了。
令狐沖也想到了這一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