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場地是連著度假屋的,郭文強知道紀麟有車本兒所以婉拒了老二邀請他們留下來的好意回去了。紀麟開車經驗少,一路全神貫注,郭文強懶洋洋的窩在副駕駛座上忽然問了句,
“下午你和娜娜她們聊什麼呢?”
紀麟嚇了一跳,穩穩方向盤,
“就是娜娜說她準備回來就領證要孩子,問我有什麼要注意的。畢竟我也在婦產科輪訓過,該注意的就跟她講講,還有醫院裡的一些樂事兒…她們都挺喜歡聽的。”
“…謝謝。”果然如自己所料,可親耳聽到那種抑鬱更加無法排解,想了半天也只能說出這麼一句,然後是嗤笑——自己也有拿這兩個字擋話的時候。
紀麟是聰明人,從他的語氣裡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閉上嘴再不說什麼,只是專心開車。
郭文強眼神望向窗外,忽然想起來自己這車自打買回來鄒昱還沒坐過呢,自己甚至不知道他會不會開車…
——
我盡力寫出人的心態,希望你們理解了。
關於月球儀,其實那是我喜歡的,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橋段才設計鄒昱喜歡相關東西的。觀星真的是一種高尚但枯燥的喜好,一般人堅持不下來。
第 39 章
所謂孤獨,就是你說話的時候沒有人聽;當有人聽了,你卻不想說話了。
這並不是說郭文強說話紀麟不願意聽或者反過來,事實上,即使兩人的專業風馬牛不相及但一方願意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另一個人也會聽得全神貫注,特別是當郭文強說話的時候,鄒昱聽的尤為專心,即使他在胡說八道。可不知為什麼,他越是這樣郭文強越是連玩笑都不敢開了。
秋季婚宴旺季又到了,坐在公司開通氣會,某員工提到有個客戶之前參加了那個水墨動畫效果的婚宴,很感興趣,希望自己的也走那個路子,打電話來諮詢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郭文強只覺得一道狠厲的目光剜向自己——不用轉頭,他也知道那是包穎。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打發掉了那員工,只是心裡明白,沒鄒昱,那根本做不了。
散會,包穎沒有再說什麼,照例視他於無物般離開,郭文強有心再叫住,想想還是放棄。想想自己搬走也有一個月了,拿起車鑰匙,鬼使神差的開去了那間中國書店。直到拐進了那小衚衕才猛然想起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可又不願就這麼離開,自我安慰著看看就走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還是那種並不明亮的光線,而鄒昱,也仍然架著那副玳瑁框架的眼鏡兒安靜的站在最裡面的角落,郭文強忽然想起某次自己問他‘為什麼都是經理了還要出來站櫃檯’,而鄒昱的回答是‘有個女員工懷孕了血壓畸高,只好在家養著…’這才發覺原來他和鄒昱之間的對話也是不少的,那麼為什麼還總覺得距離那麼遙遠呢。正胡思亂想間,其他員工發現他了,記性好的一下想了起來他是鄒昱的朋友,叫了聲‘鄒經理有人找。’於是,那張清秀的臉轉了過來。
郭文強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而鄒昱也一直是話不多的,所以兩個人也只能是默默的站在那裡,幸好他的背朝向外側,別的人看過來只會以為他在小聲的說話而鄒昱在聽。鄒昱的鏡片反射著凌凌的光,晃得郭文強看不清他的眼睛,有心想把那眼鏡摘下來仔細看看,但又知道不可以。尷尬中,一位員工的聲音傳來,
“經理,趁著沒什麼人,我把那橫幅掛上去吧。”
彷彿打破了兩人的魔咒一般,都是一震然後鄒昱先開口了,
“您別上去了我去。”
說著就往櫃檯外面走,郭文強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一把拽住,
“你別弄了,我去就成了。”
挽起袖子對著那個上了些年紀抱著橫幅的老員工,
“有梯子什麼的嗎?掛哪兒?”
老員工看經理沒說什麼就幫著把梯子搬了過來,開啟架好,郭文強麻利的爬了上去,展開橫幅,仰頭在下面人的指引中尋找著既有的釘子。有人在下面幫扶著,掛另一邊的時候那員工負責的櫃檯來客人了,只好叫鄒昱過來幫忙。郭文強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想著腳下的梯子是鄒昱扶著的就覺得有股什麼透過那鋼製的鐵架傳到自己身上,秉心靜氣的掛好,低頭問,
“這樣成了嗎?”
忽然看到扶著鐵架那修長的手指上光禿禿的心裡一動,下意識猛的彎腰過去想看清楚些,忘了自己的位置一下子跌了下來,哎呦一聲摔到了地上。眼前一晃鄒昱已經奔了過來,手撫在郭文強腿上,聲音難見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