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你不知道你父親的意思。想是你那正頭娘子告了狀,說你為我冷落了她。他嘴上不好說什麼,我見那個賈芸,雖然穿戴寒酸了些,卻是個眉清目秀的。我見你父親的意思,只怕是他想拿來將我們湊做堆呢!”
賈蓉想了想道:“你又哄我,那芸哥兒比你還小吧,又懂得些什麼?他今年滿打滿算不過十三歲,只怕還沒有開葷吧。”
賈薔卻很不滿意他這種態度,翻了個身,涼涼的說道:“你別忘了,兩年前,我跟你的時候,我才十二歲呢。”
賈蓉的身子立即僵住了。好半天,他才惡狠狠的說道:“好個畜生,竟然敢惦記小爺看上的人了!你且放心,若他知趣,也就罷了,若敢對你有非分之想,我定要他好看!”
賈薔十分開心,像狐狸一樣的偷笑起來。
☆、書童
賈芸背了書匣回到家裡,卜氏忙迎出來說:“芸哥兒,你吳家姐夫來了。”
賈芸茫然問道:“啊?姐姐又回來了?”
卜氏搖頭:“你姐夫是專門為了看你而來。”
賈芸頓時心中又好一陣子不自在,沒奈何進屋問道:“姐夫怎麼來了?”
吳雋道:“今日你頭回上學裡,我自然擔心你。如今你倒跟我細說說,這學裡的情形。”
賈芸接過一杯水喝了,正真個打算細說,吳雋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你也算是大家公子出身,怎的穿的如此寒酸。倒十分不像了。須知世人最是勢利,那看人下菜碟兒的多了去了。且和我一同上街,與你買兩身衣裳去。再有,去尋個書童,若自己揹著書匣,沒得被旁人恥笑了去。”
卜氏開始尚不以為然,然而吳雋態度堅決,也只好隨著他了。
賈芸跟吳雋兩個人便走到大街上,尋了間裁縫店試過了尺寸,兩個搶著付錢。賈芸怎能讓別人搶了先去,所幸警醒的早,又態度極其堅決,終於拔得頭籌。
因見天色還早,吳雋便邀請賈芸到了酒樓裡坐下。
吳雋叫來酒菜,又請賈芸飲酒,賈芸笑著推辭了。
吳雋也不再勉強,只是自斟自飲,一邊和賈芸說著些閒話,漸漸的酒意便漫上臉來。竟拿酒蓋住了臉,就要往賈芸身上靠。
賈芸忙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一面說道:“平日裡常聽人說,姐夫是個清冷性子。想不到竟是這般熱心腸。”
吳雋便抬頭望定了他:“只因我這個人,是要求個眼緣的。既然看中了你,必然會對你好。”
賈芸渾身一震,心中更是猜疑,勉強笑道:“姐夫這樣說,我卻不是很明白。沒得誤會了去。”
吳雋眯著眼笑道:“這樣說可見就是明白了。”
賈芸並不敢答話,心中難受的厲害,欲要拒絕,卻怕傷了和氣,只是沉默著盯住桌子上的菜。
吳雋又說:“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
賈芸心中只覺得亂成一團麻。
吳雋膽子便又大了些,隔著桌子去握他的手:“你家裡,怕是不管你交朋友的罷。我且說句冒犯的話,你母親,心中卻少些成算,這樣的家,你支撐著必然也艱難吧。不若和我在一起,我們……”
賈芸實在忍無可忍,摔開他的手,沉聲說道:“姓吳的,你放尊重些!我是有喜歡的女人的!並不是你當了我們家女婿,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說罷,不管吳雋臉上如何青一塊白一塊的,竟自顧自走了。
留下吳雋,一個人在就樓之上,愣愣的出神,卻不知自己這副傻模樣,早被人看在眼裡。
這邊賈芸回到家裡,也不理會卜氏的問長問短,因想起吳雋說要找個書童,尋思著也有幾分道理,便徑直到了隔壁倪二家,去尋倪二說話。
倪二是賈芸的鄰居,是這一帶街面上有名的混混潑皮,專靠放高利貸為生,然而人是極講義氣的,現租著賈芸家的房子,並沒有短欠過房租。
賈芸敲了幾聲門,便聽到一個婦人在門裡答道:“我們當家的不在。”一面說著,到底將門打了開,又忙著往裡面讓賈芸。
賈芸見是倪二的老婆,心中倒也稱願。因她夫主不在,也不進門,就在門口和她交代了幾句話。其實他這次來,還就是尋倪二老婆的。他知道倪二老婆是個精細的婦人,在京城裡做著些拉縴保媒的活計,並和人口販賣的那些人有點子交情,因此託了她,要為自家尋一個書童。
倪二家的連聲答應了。
第二天晚上便見倪二帶著他老婆來家裡坐。先寒暄了幾句,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