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兩天對我現在這個身份而言有些突兀了,所以我還是皺了皺眉,思索著有什麼足夠合理的理由回家交代。
這想法弗一冒出,我就忍不住哂笑。
這麼多年過去,在意小蘭的想法似乎根深蒂固地盤踞在腦海裡,即便我明白,此刻我的心性和過往已是大不相同。
可怕的習慣的力量。
“大叔……”黑羽快鬥湊到我眼前,約莫是捕捉到了方才那抹笑,此刻正饒有興致的近距離揣摩我的表情。
距離很近,我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他的雙手繞過我的脖子,在我腦後交握。
我的眉毛一顫。
我並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就擅自靠近,尤其是這麼親密的姿勢,往往伴隨著極大的危險。
黑羽快鬥不是特例。
所以我眉心浮出不明顯的淺紋,微微往後退了些,在他眼中閃過得逞的光準備緊跟逼近時,伸出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
這舉動著實出乎他的意料,只見他一呆,就木木的保持著這個動作不知作何反應。
到底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我在心底一嘆,卻沒有因此放過他的打算。
手順著臉頰輕柔的摩挲著,一點點上移,在眉弓處來回輕撫。
黑羽快斗的表情依然是怔怔的,僅是兩頰的紅暈不可抑制的湧現。
我半闔著眼,身體往前傾,和他的臉越來越近。鼻尖和鼻尖相觸的剎那,他的眼不自主的閉上。
發出一聲輕笑,我側過頭,避開馬上就要碰觸的唇,附在他耳邊,用低啞的聲音緩緩吐出一句話。
“是誰教你這麼做的……嗯?黑羽快鬥。”
他勃然變色。
正文 84、秘密
黑羽快鬥急劇變化的表情嚴絲合縫的印證了我的猜想。
果然,這樣善於利用這張臉的的確確是有人在背後推動了什麼。
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張開半闔的眼,很慢,像是剛醒過來的人慵懶的睜眼。只是眼中未有絲毫茫然,有的僅是至冷的寒意。
當然那寒光掩藏的很好,很快又被半闔上的眼斂去。
我的手順著黑羽快斗的髮際線往後移,一邊輕柔的梳理著他的發,一邊開口:“那個教你的人有點意思……也不知他擺出了什麼證據讓你如此信服?”
近在咫尺,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黑羽快斗的肌肉已然緊繃,身體僵直,哪還有半分方才曖昧的氣象。
談話的技巧在於對彼此心理的把握。
有時,即使是疑問句,若是控制得當,讓人聽上去是已知答案的問話,就能帶給人強烈的心裡壓迫。
我和黑羽快鬥此刻的境況便是這般。
我其實未能想明白這之中的奧秘。
黑羽快斗的存在,不止一方知道。無論是WINE還是Persi都很清楚。
他十六週歲前,因受到梵蒂岡的那位秘密保護,所以不會有人動他。可當他發現當初盜一特意留下來的秘密起……八年前的約定已經一筆勾銷,暗中護著他的人也撤去。
……從而被人佔了空子。
這本是當初盜一希望在兒子成年後能接受一次鍛鍊得到成長。可黑羽快鬥得到的訊息和盜一留下來的不甚相似。一些細節處被人篡改。
潘多拉,這顆讓盜一苦苦尋找十年之久,陷入WINE的包圍圈,命關生死的東西,怎麼可能會作為黑羽快斗的考驗?
分明是有人暗中搞鬼。
但不知是誰動的手腳。
也許是WINE,也許是Persi……最差的情況是我之前沒察覺的敵手。
動手腳的人和告訴黑羽快鬥我的事的人又不一定是同一個。
而在告訴黑羽快鬥這件事上,又存在著很多疑點。
比如說,既然他鼓動黑羽快鬥利用這張臉……顯然是對我和盜一的關係極了解的。
只要在暗處稍加留意黑羽快斗的舉動,必然能知道黑羽快斗的目標是我,如此一來,我的身份早就能被揭穿——黑羽快鬥纏著我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若是敵人,在知道我的身份後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若是友人……又為何不親自來找我?
此外,黑羽快鬥倘若明白這張臉對我的重要,對我和他父親的關係也當有個大概……這種情況下,一個十七歲不到的孩子,不可能如此鎮定。
我想不通這之間的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