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有？！”那邊聲音又激動又委屈，但沒過多久便平靜下來，帶著些微難過地，“……或許吧……你如果一直堅持不接受，或許我也會放棄。”

“……？”

“我是說真的。當時我已經很難往下撐了，因為根本看不到這條路的盡頭，我不知道我還要一個人這樣走多久。”金鐘鉉淡淡地坦白，“我知道世界很大，肯定有比你更好更適合我的人，可已經太長時間了……這種不由自主想依賴誰期待誰和相信一個結果的感覺，真的很難放下。”

“……”崔珉豪心裡泛出內疚感，話也說得有些吞吞吐吐，“可是現在已經都好了。不要再想過去那些了，好嗎？”頓了頓，又低低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那邊答得很快，可語氣分明沒有幾分鐘之前那樣歡快，句末的語氣詞也消失不見。

崔珉豪做了一下吞嚥動作，抿抿嘴角。“只是你當初為什麼要額外找人？金基範……不好嗎？”

有酸味隨著他這句話撲向鼻腔。他用鼻子拼命出氣。

“不是基範不好。他平時也沒有那麼冷漠，會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關心別人，氣質跩跩的，但你能看出是沒有惡意而且不讓人心生反感的那種。”金鐘鉉話鋒忽然一轉，“可這種感覺也已經存在太長時間了。基範是朋友。”

“這樣嗎……”崔珉豪頓時有種鬆懈下來的感覺。

“而且已經有人在追他了哦，我哪裡還能再打他主意嘛。”金鐘鉉迅速顯露出八卦本色。

“？？？”

“是——”金鐘鉉拉夠了音、吊夠了他胃口才得意洋洋地說，“是‘到處摔’君哦。”

崔珉豪想起那個把他襯托成流動攤攤主的男子（……），“他？！他也是……？”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喜歡上同性也有可能啊。”

“……嗯。”崔珉豪若有所思，“所以泰民跟他打這個賭就是為了光明正大和‘到處摔’…呃…交往？”

“誒？泰民不知道吧？”金鐘鉉也是不確定的樣子，“我覺得我們經紀人是暗戀。基範好像也不知道。”

“啊……”

“……”

“可是……”

“啊珉豪基範醒了！我必須掛了拜拜！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回家再聊！”

咔噠。電話被急急結束通話。崔珉豪在最後一秒隱約聽見金基範磨牙齒的聲音，不由想笑。

他摸到身邊陷進沙發裡的遙控器，開啟電視。

電視自動定位至上次關機前頻道。崔珉豪困惑地眯起眼睛。為什麼是娛樂頻道？他夢遊時轉到的嗎？下意識要換臺，卻見螢幕上出現了金鐘鉉的身影。

或許是匯總先前節目的一檔特輯。金鐘鉉的模樣很稚嫩，雖和現在一樣是黑髮，卻是服服帖帖完全不張揚的乖巧造型。金鐘鉉站在頒獎禮的舞臺上，雙手握著一座水晶獎盃，彎腰把嘴唇貼到話筒上說著致辭，聲音卻被頰上眼淚影響得有些哽咽。

他說，這段時間真的很辛苦，第一次出solo專輯，本來就很少的支援力量現在更減了一半，基範應該也是一樣的感覺吧。都很累。有考慮過放棄，可每當看到你們就會重燃進行下去並做到最好的決心。謝謝。我愛你們。

金鐘鉉抱著獎盃下了舞臺許久，崔珉豪才回過身來，手在臉上一抹，掌心溼熱。

他卻忽然覺得很開心。

幸好你在。

金鐘鉉，幸好你沒有放棄。幸好你在。

☆、第十七章

Part34

春節臨近，周遭噼噼啪啪的鞭炮聲漸漸多了，街邊不時有孩子興致勃勃又小心翼翼地要去點鞭炮的引子，也有喜靜的人只是燃放在天上綻開來或者棒狀的煙花。崔珉豪不太愛湊熱鬧，提前一星期置辦好了年貨，跟故鄉的父母打了聲招呼說會在臘月二十八那天回去，除此以外便沒有了其他活動，每天只是在家裡寫寫作業、看看新聞、溫溫功課、趕趕進度，因為臨近年終金鐘鉉也在忙，這電視臺那電視臺地到處趕場，兩人見少離多。

這幾天，其是崔珉豪心裡有一點忐忑。雖然父母已經多次催促他趕緊談一個女朋友，可無奈他等了五年也等不到一個對的人，現在好不容易戀了場愛，物件還跟他同生理結構。他也明白，父母這麼著急無非是想早點抱孫子，但不管再怎麼折磨金鐘鉉，兩人也整不出一個親生兒子出來。所以他現在考慮最多的一個問題便是怎樣去向父母坦白和解釋。

他想起之前金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