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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氣昭示了每個人都能夠擁有一個美好的假期,他心情愉快地在心底默唸了遍。

然而,當他關上門回過身,擺出笑容準備面對母親的迎接時,一道身影卻毀壞了這一切,回家的問候卡在咽喉,隨著唾液被吞嚥到胃底,抽搐翻絞。

託比亞佔據了家裡唯一一張桌子,雙手抱住頭顱支住桌面,青筋在緊緊揪住頭髮的手背上浮現,彎下腰彷佛用力把身體蜷曲起來的姿勢帶著痛苦,並不時隨著前後搖擺的動作發出囈語,濃重得讓人作惡的酒臭盈滿整間屋子。

西弗勒斯下意識地看向窗戶,一抹鉑金色亮眼地佔據了一小角落,臉色蒼白了幾分,他暗暗祈求託比亞已經醉得發沉,無法再有精神與力氣做出什麼事來。

接著,他擔憂地掃視整間屋子,想知道母親是否安好,託比亞喝醉時總會瘋狂地對他們咆哮怒罵丶拳打腳踢,他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宣洩過這一切,或是仍然在蘊釀著暴力,就在內心的不安逐漸攀升時,西弗勒斯終於看見了他的母親。

愛琳提著大水壺,另一手握著杯子,自廚房腳步踟躕地走出,在看見自己的孩子時,她閃躲地垂下頭,遮掩住了腫脹的臉頰與破裂的嘴角。西弗勒斯知道在衣服的遮掩下必定還有其他拳頭或腳留下的痕跡,再度掃過屋內為數不多的傢俱,這次他發現了地板上與椅角不起眼的痕跡,它們或許曾被人碰倒在地上,才又被扶起歸位。

放下水壺後,愛琳保持著低頭倒白開水的古怪姿勢,朝西弗勒斯輕輕擺手,示意他離開屋子。西弗勒斯又看了眼窗外,那道鉑金仍然燦爛耀眼,他直直注視母親好一會兒,蒼白的臉浮出既哀傷又憤恨丶難以形容的表情,那雙與母親同出一轍的黑眼睛深沉得嚇人。

他全身顫抖地緩緩踏出腳步,走近託比亞的所在,走到愛琳的身邊,他緩緩將目光投射到託比亞的背脊,眼底滿是怨憤。西弗勒斯有股衝動掏出口袋內的金加隆砸到對方身上,朝對方大吼,要他快點滾回酒館待著,或者放聲嘲笑對方是否懂得如何將巫師的金加隆換成拿來買酒的英鎊。

當他捏緊拳頭,憤怒直衝腦門打算行動時,愛琳出聲制止了他。

「不。」她張開嘴巴,用力地發出氣音,堅定地重覆了一次又一次。

用力地鼓動胸膛呼吸,西弗勒斯死死盯著愛琳臉頰的瘀傷與破裂的嘴角,腦袋一陣暈眩,他轉頭望向窗外,天色逐漸暗下,再也沒能找到半絲光亮。

「噢───呃──」託比亞發出長長的呻吟,手臂滑落到兩側,沉重的頭顱隨之砰地撞上桌面,臉頰在擠壓下扭曲成可笑的模樣,面向門口的嘴巴張開,不時滾出無意義的字句。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用力轉過身,寬敞的衣袍下襬隨之動作發出撕裂空氣的聲響。愛琳嚇了一跳,沉默地看著他走向門口,用力地拉開門板,卻又在關上時放輕動作,接近悄然無息。

愧疚盈滿她的雙眼,又在託比亞的身影占據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如過往。

踏出剛進不久的家門的西弗勒斯,靠著門板閉上眼半晌後,他高高抬起頭,好似要把全身的驕傲自骨子底顯擺出來,沿著小道快步疾走,直到抵達最初打算與盧修斯告別的巷口。

他沿著道路看向自己踏出的那棟屋子,想像屋內可能的情形,無需親眼看見,也能夠準確而熟悉地描繪出畫面。一杯溫開水丶一條溼毛巾,愛琳會幫託比亞打理整潔,舒舒服服地躺倒床鋪。

回想起兩年前的生活,除去在魔法下變得結實的屋子與不再缺乏的食物與少量的金錢,一切似乎與過去一模一樣,他只是用填滿玻璃罐的英鎊讓託比亞稱心如意地窩到酒館暢飲,換得一時片刻的平靜,欺騙自己。

他終究無法維持住假象。

第五十七章前端

兩個多月的暑假實在長得浪費,西弗勒斯如此想,他正坐在面對森林的山坡用手指逗弄著發出低緩的咕咕聲的烏頭。這隻漆黑的貓頭鷹隨著主人愈發寬裕的手頭強壯了起來,它的身姿已然超過同齡的貓頭鷹,待在霍格華茲整群的貓頭鷹中,只要留心往角落的高處望去,就會發現它沉穩地立在那兒,圓滾滾的大眼透著銳利,彷佛暗地裡看透了一切,忐忑不安之人必會被嚇得臉色發白。

此刻,烏頭柔順地任由主人的手指搔括過自己的羽毛,不快不慢地隨著手指的方向轉動腦袋,像是在表達一種認可。西弗勒斯笑了下,收回手從一旁的大袋子翻找出放假前到對角巷購買的貓頭鷹營養品,拉開小袋輕輕抖了兩下,三條長得像多腳蚯蚓的東西落到地上,彎扭著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