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夫人與兒子的對談,仍舊微微笑著,他無視盧修斯的求救將目光移往蔚藍的天空,輕鬆贏了一局。
第十五章假期
重新踏足馬爾福莊園對西弗勒斯而言,是一年中最愜意的時候。壁爐燃燒著杉木,溫暖的木質香飄散整間客房,西弗勒斯窩在寬大柔軟的沙發內,將套著毛襪的雙腳縮到沙發上盤起,普林斯啟蒙在腿上攤開,一隻瑞典短鼻龍模型蜷在沙發椅手呼呼大睡───它剛剛和西弗勒斯鬧了近兩個小時,他伸手從矮几上的袋子拿出一支淡綠色的羽毛筆,放入嘴裡咬著,臉頰緩緩鼓動。
那是偽裝成羽毛筆的青蘋果口味糖果,男孩很喜歡這種微酸的甜味,幾個禮拜前盧修斯贏了魁地奇賽後,寄來了一大包的糖果與餅乾,他把它們分成兩等份,一份給母親,一份藏在櫃子裡當作充飢的食物。各式各樣的糖果中,模樣特別的羽毛筆造型輕易得到西弗勒斯的親睞,他喜歡在學習時挑選一支羽毛筆糖,吸吮裡頭的甜液,並將筆頭沾染墨水書寫讀書筆記。
等明年夏天,盧修斯會升上四年級,而自己也即將滿十歲,離十一歲只差上一年,西弗勒斯愉快地想著。等待的時光遠比想像的來得短暫,現在的他能夠很清楚地看見眼前的道路,並堅定地前進,就算看不見那條路的終點在哪兒,依然確信會是自己所追求的。
西弗勒斯仍然瘦弱,個子卻比以前高了幾公分,四肢也抽長了,三年下來,他已經能夠自然地面對巫師界的一切,並且習慣使用巫師的方法解決問題,他的體力也有所提升,可以幫忙母親洗滌那些衣物,並把他們送回每戶人家,在父親對母親大吼時,更有了擋在母親面前,對抗對方的勇氣,即使往往被一拳頭擊倒在地上。
嚥下一口糖汁,男孩彎起嘴角,開始對照著普林斯啟蒙上頭寫的魔藥材混合規則與使用禁忌,拿起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排列出材料間的關聯性,利落地拉出幾個箭頭與等號。
在樓下參與宴會的盧修斯,靜靜走到落地窗前。嘴角邊的微笑得體而生疏,在這方面他不如他的父親來得優秀,阿布拉薩斯總是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親切有禮,有時卻又隱隱拉開彼此的距離。
盧修斯的笑容則顯得有些虛偽,面對他不屑相處的人時更是明顯,臉上的每條肌肉都赤裸裸地流露出蔑視,一雙藍灰色的眼睛冰冷無情,面對家人與朋友,他的笑容的弧度很淺淡,十分克制與矜持,透著淡淡的愉快。
拖著紫丁香色的裙襬,納西莎端著泡泡汽水走到盧修斯身邊,那杯深藍色的汽水沿路飄出淡藍的泡泡球,就像魚在水裡吐出一串泡泡一樣。她對盧修斯眨了下眼,愉快地招呼,「不介意我打擾你吧?」
「當然不會。」禮貌地往旁邊騰出位置,盧修斯讓納西莎站到他身邊,姿勢與以前馬爾福夫婦連袂現身宴會時一模一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盧修斯。」喝著泡泡汽水,納西莎看著舞池中擺動裙襬的自家姐妹,感嘆了句,「你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偷溜上樓去找你的小朋友。」
整個貴族圈子無一不知道盧修斯與個黑髮男孩交好,並且得到馬爾福家主阿布拉薩斯的首肯,但卻沒人清楚男孩的底細,只知道對方不是純血巫師,馬爾福家顯然無意讓男孩現在出現在眾人目光中。
「我也知道妳在想什麼,納西莎。」盧修斯模仿著她的語氣回應,隨後低笑了幾聲,「妳在想能不能借用一間客房躲到裡面去休息。」
「所以能嗎?」納西莎抬起頭,湛藍的眼睛輕巧地睨向盧修斯。
「如果我和妳一起從宴會消失,貝拉會毫不猶豫地掏出她的魔杖指著我。」搖搖頭,盧修斯揚高每句的語尾強調,他很清楚貝拉特里克斯的性格,如果他膽敢對她的妹妹做出些什麼,她絕對會比當折磨隆巴頓夫婦來得狠厲地給予報復。
同時,盧修斯心裡對自己被納西莎當作無害的避風港而感到些微的……打擊,「何不試著與貝拉說?她會幫助妳的。」
納西莎搖搖頭,她可不認同盧修斯的看法,「貝拉會堅持我該繼續留在這裡,然後踩著高跟鞋跳舞。」馬爾福家當然準備了休息室,但就算待在休息室,仍有人會過來攀談,甚至不識相地提出跳舞的邀請。
「不,她會幫妳。」鉑金貴族肯定地回答,伸手拿過納西莎手中的泡泡汽水,鼓勵她去找正結束一支舞蹈的貝拉特里克斯,「去吧!去和貝拉說,下一位受到布萊克小小姐吸引,打算前來與我競爭的傢伙已經走過來了。」
「好吧。」聞言不著痕跡地向遠方看了下,納西莎發現果真如盧修斯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