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夠了!你的意思就是認為我做錯了,可是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傑森氣憤地大叫:「如果不是馬爾福家的關係,他能像現在這樣嗎?一個無權無勢,甚至貧窮的混血,我們當初又會和他相處嗎?這是事實,不是嗎?」
傑森不容退縮地緊緊盯向羅德,耳裡清楚地聽見彼此加快的呼吸聲。好一會兒,羅德放下撐住桌子的手臂,將雙手攤開平放在桌面,他認真地道:「這是最初的動機,但動機之後總有接下來的結果,不是嗎?現在,我誠心的結交這位朋友,我從來尊重朋友的想法與選擇,一如對待西弗勒斯,一如對你,傑森。」
「相信你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兩者並沒有差別。」
這次,傑森閉口不言,緊緊捏緊拳頭。
穿過一整排長桌的平斯夫人立在桌前,她彎下身,雙手仍撐在腰上,瞪大眼睛來回
看著羅德與傑森,「現在──孩子們,離開需要安靜的圖書館,出門尋找你們的答案,繼續待在這裡是不會有任何收穫的!而且你們還浪費了一張桌子!」
「喔!」倆人同時低喊出聲。
他們連忙站起身來,在平斯夫人的瞪視下,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圖書館,回到宿舍的路上,誰也沒再說出半句話。
提早離開圖書館的西弗勒斯,選擇待在公共休息室完成他的草藥報告,稍早的爭執全無影響他的心情──至少他如此認為。梗長筆直的羽毛筆流暢地填滿五英尺的羊皮紙,甚至在比較白斑圓葉與白斑點葉的差別時,繪出細膩的葉片素描。
瞧!不到一小時,他便完成了作業。傑森的埋怨與責怪與他又有什麼關係?西弗勒斯不認為自己做錯任何事,傑森與卡佩之間不過是彼此不對盤,但這並不意味著就因為是傑森的朋友,自己就需要跟著對方的意志選擇,何況他與卡佩並沒有成為朋友,只是合作關係。
而最後傑森嘴裡反覆喃唸的事,更讓他感到煩躁。是的,盧修斯與他是朋友,但那又如何?
抿下乾澀的嘴唇,西弗勒斯悶悶不樂的翻開筆記本,取出夾藏其中的法蘭西斯藥方,想藉此清空此時塞滿腦袋丶毫無用處的思緒。
三天前,他從卡佩手中得到藥方,這是一張被重新抄寫過羊皮紙,字句已從法文翻譯成英文,而珍貴的法蘭斯聖潔如此說:
───啊,親愛的人啊!
我聽見烏鴉的悲泣,他們送走了你,
塞任失去歌聲,為你流下人魚的淚,
當溼潤的泥土被捧起,我看見生命在陽光下發光。
啊,親愛的人啊!
天使的羽毛旋轉飄落,時間重新像右繞行,
當海水退去陸地升起,新生已隨之誕生────
沒有材料清單丶沒有熬煮手法丶沒有魔藥用途,任何一項藥方應當需要俱備的資訊,完全不在羊皮紙上,西弗勒斯第一次讀完時,差點沒以為這是場惡作劇。
察覺他的疑惑,卡佩如此說明:『或許你有在魔法史上看過,古老的巫師喜好將一些魔藥的製作方式編成一首詩,浪漫的年代總是熱衷這些事,另一方面也能避免外人偷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不知所以的麻瓜看到時,也只會認為是再普通不過的文學創作。』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從中找出真正材料與熬煮的手法,最後,測試其效用。』反應過來後,他立刻與卡佩進行了確認。
有求必應室內已準備好了相關物品,穩定與安全性高的白水晶坩堝丶稀奇古怪的魔藥材丶盛載的水晶瓶等等一應俱全。為了拆解詩句的含意,卡佩甚至在一面牆放置書架,架上擺滿《巫師百年詩選》丶《巫師的浪漫朗誦》丶《用詩擄獲女巫芳心》一類的詩集著作,不過只得到西弗勒斯不屑一顧地轉身背對。
與卡佩的討論中,對方對於某些事項意外的肯定與意見,讓西弗勒斯隱約感覺到卡佩手中仍有隱藏的資料,而且可能是足以影響成敗的重要關鍵。此後,他特意注意起交談時,卡佩的表情與肢體動作,暗中記下可疑的地方或是有可能的重點。
羽毛筆轉了圈,他低頭在已然羅列不少可能材料的筆記頁上,又增添了幾項可能,材料與材料間多少會有相關聯性,他利用長曲線將已知可共同使用的材料相牽在一塊兒,互不相反應或不合的材料則使用雙箭頭標記。
一條條的細線逐步交織,等到寫滿三面空白頁時,西弗勒斯心情已然恢復平靜。然而,當他看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時,原以為會雀躍跳動的心臟,卻沉澱澱地緩慢鼓動,一股無力感自中透過血液擴散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