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天化,你醒了嗎?”倉空發現了一絲生機,心裡又活泛起來,他一面用神識呼喚著花籃裡的黃天化,一面暗暗輸送本就不多的法力進去助他復甦。結果這一下弄得他自己咳嗽連連,勉強鎮壓下去的六氣又有折騰起來的趨勢。
黃歸閒看了看他,嘿嘿冷笑數聲,拿起六氣幡一指,倉空體內的六氣忽然變得溫順下去。
“在你幫我們解決九天元陽尺之前,暫且不能讓你出事。”他眯眼看著倉空,“不過我能讓那六氣穩定住,也能讓它們重新爆發出來,你不要有什麼多餘的心思。別忘了,你師弟能不能活著離開,還要看我。”
“我從立下天道誓言那一刻起就已經下定決心了,不用你多言。”倉空冷漠地說。六氣穩定下來,他也能勉強開口說話了。
“那就好。”黃歸閒似乎相信了他的話,“我們得先上去——我來抓著你走。”
帝軒轅之臺雖然修築得很高,卻沒有臺階供人攀爬。想來也是,大禹立眾帝之臺,本就不是為了讓人上去的。
黃歸閒上前幾步,一把抓住倉空的後衣領,騰空而起,餘化隨之跟上。三人來到臺上,“帝軒轅之臺”幾個大字煌煌在目。
“師弟,你為什麼打昏了我?!莫非是真與那狗賊達成協議了?快放我出去!”黃天化此時恰好醒來,倉空隔著神識都能感受到他強烈的憤怒。
“你誤會了,我說有應對之策是真的。”倉空只好開始辯解,“你聽我說,我發現如何出去了……”他把自己剛剛的推測和盤托出。
“好吧,但你為什麼擊昏我?”黃天化還在計較這件事。
“我要給黃歸閒造成一種假象,你無法出手。”倉空臉不紅氣不喘地胡扯道,“這樣你躲在花籃裡突然出手,可以打他個猝不及防。”
“好吧,但是……”黃天化還想再說幾句,倉空卻不得不打斷他了——“等等,黃歸閒在看著我,他要說些什麼。”
“不要看那字了,反正也都是大禹的記憶,與別的祭臺沒有差別,陷入他的記憶裡只是耽誤工夫。”黃歸閒提醒了一句,顯然是對著倉空說的,倉空知道自己剛剛跟黃天化對話在外人眼中與發呆無異,而那副樣子又很像是再度陷入幻境,所以才會讓黃歸閒產生誤解。
他深吸口氣,裝出一副從幻境中醒轉的樣子,小聲說:“我知道了。”
黃歸閒又看了他一眼,接著緩步在帝軒轅之臺上走著。他走得很慢,似乎是邊走邊回憶著什麼。最後他走到距離白玉石碑大約半尺的距離,停下腳步,喃喃自語著,“嗯,就是這裡了。”
他撩開下襬,跪倒在地上,仿照記憶幻境中大禹所行,衝著石碑連拜三拜,低聲祝禱,有若蚊鳴。但倉空畢竟已是天仙,哪裡會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晚輩人族修士黃歸閒,與另外兩位人族修士無奈誤入此地。望聖帝有靈,稍垂恩慈,助我等逃出。晚輩感激不盡,頓首頓首再頓首。”
嗡——
石碑上似乎有某種說不出來的氣息湧出,迅速地在黃歸閒、倉空、餘化三人身上拂過,旋即又返回石碑。
“這是禹王遺留氣息在確認來人身份,只有人族才能開啟機關。”黃歸閒站起身來,解釋道。
喀啦啦的石頭移動聲響起,黃歸閒面前的地磚忽然開啟,露出一條石階小路,幽深漆黑,直通向下。倉空不禁有些納悶:大禹是什麼時候動手修這些密道的?明明自己眼看著他建造整座帝軒轅之臺的。
“走吧。”黃歸閒招手示意,自己一馬當先,走了下去。
看來是沒有陷阱,可以鬆口氣了,否則他肯定不會自己走前面。倉空想道,從他的禱詞裡也能聽出端倪,逃跑的方法果然在這下面。
三人順著小路向前走去。石階很窄,卻很乾淨平整,沒有滋生青苔,也沒有腐蝕破損的地方。倉空試探著用神識掃過臺階,發覺有無形法力在維護著臺階,想來是修築時留下的法陣在起效果。
石階並不是一路向下,而是過一段距離就會出現一個休息平臺,隨後的階梯會倒著折下去,換一個方向繼續延伸,跟後世的臺階一樣,走起來讓人很順心。
甬道里漆黑一片,沒有燈火。不過在場三人都是修士,黑夜中也能如白晝般照常視物。倉空一面走著,一面抓緊時間跟黃天化繼續交流著自己的計劃。
大概折轉了六七次,石階忽然到了盡頭,倉空根據下臺階的感覺猜測他們應該已經深入到了地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看起來平直,走上去能感受到很輕微的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