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酒窩:“相當不錯,太太,幾乎沒有老鼠。”
大家都笑起來。在禮儀所允許的範圍內,已經算是“鬨堂大笑”了。
卡爾立刻替傑克解圍,儘管傑克並不需要他。
“唐森先生是三等艙的客人,他昨天晚上幫了我未婚妻一點小忙,是我邀請他來的。”卡爾一手扶住下巴,稍稍有點不自在地幫傑克圓場。
“事實上,唐森先生是個不錯的畫家,今天他還把自己的一些作品拿給我看呢。”露絲瞪大眼睛,遞給傑克一個笑盈盈的眼神。
卡爾卻做了個未置可否的表情,拖著長腔說:“露絲跟我對美術的看法,有非常大的差異,當然我並不是在批評你。”
你不是個不錯的畫家,你是個相當出色的畫家。
他微微低下頭,眼睛睜得很大,帶著點挑釁的神色。
傑克擺擺手,下唇稍稍嘟起,像一個孩子對搞破壞的人說“沒事沒事”。
那一絲委屈的控訴,卡爾沒有錯過。
卡爾優雅地舉起酒杯。杯中盪漾的蜂蜜色的酒,像傑克的金髮……
看著桌上一排餐具,傑克皺起眉頭。
左邊三把,右邊五把。
叉子,刀子,大的,小的,還有傑克叫不上名的。
哪個該用,哪個不該用?先用哪把,怎樣使用呢?
繪滿花草圖案的盤子的一角放著塊圓麵包,這是看上去唯一熟悉的食物。
刀叉勺子並列排在桌子上,擦得鋥亮,發著銀光,似乎在嘲笑對它們的陌生。這些該死的貴人們,把餐具搞得簡直比畫一張巨幅油畫用的畫筆還要多!傑克在心中埋怨著,仍然不知從何下手。
卡爾撇撇嘴,咳嗽了一聲,很緩慢地拿起外側的一把,示意傑克看自己。
傑克舒了口氣,如釋重負。
“安德魯對整艘船瞭如指掌……”泰坦尼克號上的人最熱衷談論的就是泰坦尼克號,又有人率先開了這個話題。
“安德魯先生,你建造的這艘船真是神奇……”露絲笑眯眯地說。
“多謝你,露絲。”
“我也感謝你。”露絲在感謝他的泰坦尼克號讓她遇到了傑克,“不過安德魯先生,我做過心算,救生艇好像不能容納所有乘客,是這樣嗎?”
“你真聰明,露絲。確實不能,因為船上救生艇的數量向來是按吃水的噸位來計算的,白星公司實際上比慣例增加了救生艇的數目,還為此抱怨乘客們沒注意到這特別的安全措施!”
“有人說泰坦尼克號上的救生船不夠。實際上,她的救生船數量是符合英國的法律規定的,該項法律定的數量不是基於乘客數,而是基於船的噸位。”洛威特對有點迷茫的愛德華說,“當時所有船的救生船數量都遠遠低於需要的數量,當時救生船的目的那時不是用來裝下全體乘客的;它們只是用來從一艘下沉的船上轉移乘客到另一艘救援船上。”
“是啊,在那時,國際通用的海事安全規則是,客船上的救生艇搭載人數是船上總人數的三分之一,泰坦尼克號的救生艇可以搭載一半的乘客,白星公司還為這種‘對乘客安全高度負責’的額外配置沒有引起公眾注意而感到不平。當然,它很快就悔不當初了。”老卡爾有幾分不平地說,
“泰坦尼克號的沉沒永久性的改變了這種救生策略。1912年4月14日以後,新的海上安全法規出臺了。對救生艇的要求很簡單:必須能容納下船上的所有人員。”
“親愛的,這可是不沉之船,即使是上帝,也無法讓它沉沒。”卡爾舉起酒杯,認為談論救生艇有些喪氣。
一位頭髮雪白、制服雪白的老年侍者,正站在傑克左側,手中端著一大托盤,上面放著小盤子的半透明的魚子醬。
他舀起一勺看上去很可怕的棕色醬狀物質,彬彬有禮地問傑克:“先生,要怎樣吃您的魚子醬呢?”雖然是侍者,但那戴著金絲邊眼鏡的斯文派頭,說起話來的紳士風度,都提醒人們他是皇家郵輪上訓練有素的專職角色。
魚子醬還有很多種吃法?
傑克犯了難。他向右前方瞥了一眼,惡狠狠地瞪著準備看好戲的卡爾,淡定地說:“不,我不要魚子醬,一向不大喜歡。”他沒看到,卡爾連忙低下頭,壓低聲音笑了。
“500美元一磅,嗯?”卡爾忍住笑,小聲對傑克說。
傑克差點吐舌頭。
“魯芙始終沒忘記她的職責——對傑克的繼續攻擊,她認準了今天要讓傑克當眾出醜,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