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正在洗手,銅製的臉盆裡,水聲叮噹。
此時身子一僵,手也不擦,轉身便走。
沈浪一個箭步上去,一把拉了他回來,往前一推,王憐花後背便撞上根柱子。
正待要掙,卻發現已動彈不得。
並沒有被點穴。
沈浪單手捏了王憐花的兩個手腕,向上反壓到他頭上。身體向前一頂,兩人便死死地貼在一起。
王憐花輕笑,道:“原來沈大俠還有如此神力。”
原本薄薄的嘴唇還有些腫,摩擦出的兩片嫣紅像極了五月的玫瑰花瓣,嬌豔,卻讓人想要摧殘。
沈浪怔怔瞧著,王憐花反正也掙不脫,也便不再掙扎。
站了半日,看他還在那裡發呆,嘀咕道:“你也未免太高估錢公泰了。”
而沈浪,似乎並不願他說話。
要堵上他的話,便要堵上他的嘴。
四片唇再次糾纏在一起。
原來吻,是如此讓人上癮的東西。
手,已經不再安分。
王憐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像沉迷遊戲的孩子,眼見著要輸,便急急叫停:“沈浪,放手。放開手。”
回應他的卻是更深的吻。
耳根、頸側、喉結、肩膀、鎖骨……
衣衫已經凌亂,沈浪的手卻不停。
攻城略地,燒殺搶奪,焚盡世間。
哪裡還有理智?
掙又掙不開,勸又勸不住,髖部輕扭,身體本能地回應,王憐花幾乎要放棄了。
卻在此時聽到悶悶的聲音道:“我到底該拿你怎樣?”
詞句含糊不清,語聲猶豫迷茫。
王憐花暗喜,急急調整呼吸,沉聲道:“你能怎樣?你是沈浪。”
世間可有何種提醒,比這種情況下說“你不能”更殘忍?
但若說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澆熄這火,怕也只剩下“沈浪”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揹負太多。
果不其然,沈浪不斷下探的唇和手微微一滯。
糾結的雙眼已逼到眼前。鼻尖觸著鼻尖,也不知是誰的汗珠淌下,微涼。
王憐花咬牙道:“上次跟沈大俠談的交易依然作數。若沈大俠不再管在下的閒事,在下任君採擷。”
沈浪沉聲道:“不要逼我。”
王憐花挑眉,咯咯笑道:“我若非得相逼,沈大俠又待如何?”
沈浪不言。
王憐花試著轉轉手腕,卻依然動不了分毫,怒道:“放手。”
不見反應,又道:“叫你放手。我可不要靠著柱子做。”
冷靜的語氣,便是冷冰冰的交易。
夜涼如水。心似落到潭底。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真長……嘆氣……
☆、故技重施,金蟬脫殼
海棠閣的後院分為兩進。
第一進為主人停車落馬和會見私客之用,院中央生著棵百年的榆樹,樹下,一張竹製的躺椅在搖晃,像酒席上用的捕醉仙(1),壓不倒也站不穩,似終年不停。
第二進為居住之用,十多間臥房亭亭立著,青瓦朱牆,飛簷斗拱,還不到就寢的時候,十多間屋均是門窗緊閉。
身著月白色長衫的俊美男子,提了劍小心翼翼地挨間檢視,卻次次失望而歸。
還剩最後一間。
朱五頓了頓腳步,調整呼吸,右手扶了劍柄,左手便要去推門。
卻聽得裡面似有人聲,忙屏了呼吸,輕輕一躍,攀上走廊頂部的橫樑。
門敞開,果然有人走出來。
卻是個濃眉大眼、敞襟露懷的漢子。貓一樣警覺地左右看看,向隔壁房間走去。
朱五正待鬆口氣,突然一個葫蘆狀的鐵器向面門砸來。
聽風聲便知是鈍器,但樑上空間甚是窄小,根本無處可避,只得翻身下來。
熊貓兒適才幾乎找遍了院子,卻一無所獲,正煩躁,卻有人送上門來。二話不說揚拳便打。
朱五匆忙中跳下,尚未站定,便已迎上虎虎生風的一雙拳,來不及拔劍,雙掌本能地向前推,竟是生生去接。
卻哪裡接得了?
朱家本就不靠拳腳走天下,不過是因為府裡既然養著一幫江湖隱士,兄妹幾個便按了喜好學一點皮毛功夫傍身。而朱五,憑著天生的反應迅速,練了套雙劍,也勉強算是個中高手。但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