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幽怨。
這哪裡還是哪個精明狠絕的王憐花?
“美人相伴,沈大俠竟是無心睡眠麼?”簫聲戛然而止,王憐花依然沒有睜眼,只是戲謔的語氣瞬間又變回王憐花的樣子。
沈浪不語,只走上前並肩坐下。夜間冰涼的沙地似乎隱隱泛著潮,手摸一把,卻粒粒乾澀。伸手搭上他的肩頭,輕輕一捏。
簫聲又起。依然婉轉幽怨,似訴不清的衷腸。
“你不打算問問我朱八的下落?” 王憐花右手撥弄著身前的沙子,似是要挖個坑出來。
沈浪只是抬頭看天,藏藍色的的天空綴滿了星星,讓他想起多年前小小的自己在山上碰到狼群,漆黑一片的林子裡只看見綠瑩瑩的一雙雙眼。
“也是,我若願說,你何必問?我若不說,你問也沒有用。沈浪不愧是沈浪。”王憐花看看那個坑,似乎嫌不夠,繼續挖。
“我突然有點明白白飛飛了。不愧跟我一脈骨血,聰明。你會想她的吧?”
“朱七姑娘其實就像這沙子,熱的時候燙手,冷的時候也夠涼,不過沈大俠察言觀色的功夫了得,應付個大小姐想也不在話下。”
王憐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把玉簫放進那方方正正的坑裡,埋上,下跪叩了頭。
沈浪也跟著叩了頭,其餘時間只是坐在一邊聽。他本不是多話的人。
“真無趣,我要去睡了。”王憐花站起身,拍拍衣襬上的沙子,歪了頭看著沈浪。
“天已泛白,睡不著不如不睡。”沈浪從懷裡掏出塊黑黑的泛著草藥味道的東西。這是他路過金無望帳篷的時候在門口的篝火裡面發現的。
“所以沈大俠是來拿我的?”王憐花邪魅一笑,竟沒有半分尷尬。
“他不對你怎樣,你這又是何苦?”沈浪站起身,面對著王憐花站著,舉著手中的黑色藥塊還他。
王憐花伸手接過,道:“你明知道我不會放任這種可能性存在。”
“我好奇的是,茫茫大漠,下毒高手是從哪裡找來這麼普通的迷藥?”還是那絲可惡的笑,慵懶、隨意、好像什麼都無所謂的笑。
其實他跟他何其相似,什麼都埋在心裡。不同的是,他用隨意的笑容來掩蓋,而他用陰狠狡詐邪魅也野心來忽略。所以他總能猜中他要做什麼然後不客氣地破壞,他也能準確無比地找到他的弱勢二話不說擒了他。
“少自以為是。”說話間,王憐花手中的黑色藥塊攜著風聲飛向沙丘的邊緣,“還不出來!”
人影閃出,一身黑色勁裝,風塵僕僕有些狼狽,卻是那疾風第一騎。方心騎擰身上前,單膝點地,道:“疾風第一騎見過少主!”
王憐花只看了他一眼便扭頭走開,語帶不屑:“主子別亂拜!快活王就教會你們聽人牆角嗎?”
方心騎忙起身,卻並未追去,大聲道:“王宮被毀之時,王爺令疾風三十六騎追隨少主。既然少主不收,我等也只能回去伺候王爺!少主珍重!”
王憐花一記凌厲的眼神閃過,欺身上前一巴掌扇去,身法快如鬼魅,道:“我說不收了麼?帶路。”
方心騎聞言低了眉眼,一聲呼哨召來兩匹駿馬。王憐花回頭看了一眼,竟扯出一個明朗的笑容給沈浪,主僕二人絕塵而去。
晨星現於東方,一條人影立在沙丘下,遙望遠方一抹粉。
☆、柳非柳,楊非楊
龍捲風一早回了營地,留下金無望帶了幾峰駱駝送沈浪、七七和熊貓兒出沙漠。
有了充足的給養,大漠的風光也變得可人起來。嫩黃色一望無垠的沙地緩緩流動,呈現出複雜的形態,丘脊線綿延伸向遠方,像悠閒匍匐的長蛇,又像欲飛不能的蛟龍。
有時候能遇到經商的駝隊,不論男女都是飽經風霜的臉,駝鈴叮噹中摻雜著陣陣笑語。
朱七七心情大好,挽了沈浪的胳膊道:“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明明寸草不生的大漠,靜下心來看也能這般美。等回了中原,尋回老八,咱們出海去吧。”
熊貓兒忙道:“這主意好,算我一個。熊貓兒被稱作遊俠,卻是海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
沈浪只是微笑,轉頭問道:“金兄可是打算留在大漠?”
金無望道:“我也知龍捲風並非明主,不管是心胸還是能耐都差了快活王十萬八千里,但他總算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幫過我。如今王憐花重返大漠,我不能棄了他去。”
朱七七笑道:“金大哥果然是義薄雲天。不過你幫他鏟了快活王,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