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田某甘拜下風。儀琳小師父不過在回雁樓上見了你一面,便對你心生愛意、念念不忘,看來也是有幾分道理。”
令狐沖起初不懂田伯光說這些話用意何為,聽到最後一句卻覺得可笑:“在下可不敢和恆山派弟子扯上關係,這玩笑你還是休要胡亂開罷。”他對男女情愛之事雖不甚瞭解,但也知道田伯光這話定是不實——一個女子,是要堅強樂觀、自作多情到何種地步,才會對個冷面冷心、相處時不假辭色的木頭人暗生情愫?
田伯光搖搖頭:“田某所言皆是實情。在下上華山來,就是受人所託,要請令狐兄下山去見儀琳小師父的。”令狐沖想到當初衡陽之行遭遇的一系列麻煩,不由得脊背一涼,當即斬釘截鐵地拒絕:“不去!”開玩笑,這淫賊和小尼姑之於自己,根本是掃把星一般的存在;自己若隨田伯光去見小尼姑,那便是糊塗透頂。
田伯光嘆了口氣,似是極無奈:“田某素來視令狐兄為友人,只是此次受人所託、需得將這件事辦到,只有得罪你了。”隨即又笑:“令狐兄還是老實隨我下山去罷。尊師已離了華山,一時半會兒是無法趕回相助於你啦。至於你那些師弟師妹們,嘿嘿,不提也罷。”
令狐沖素來不喜被人看低,當即冷道:“田伯光,你休要太高估自己了。在下無需他人相援,也必不會敗於你手。”言罷抽劍、劍鋒指向對方面門,竟是主動挑起了這戰局。
田伯光見他如此,微微皺了皺眉,說道:“你我朋友,何須拼個你死我活?令狐兄,你我不如再打個賭。昔日在回雁樓上你我賭過酒量,如今便賭功夫,點到為止,只求分出個高下。若田某敗於你手,便二話不說下華山去;若田某僥倖取勝,令狐兄便隨我走上一遭罷。”
令狐沖沉吟片刻,點頭答應。隨後先一步出手,劍光一閃、靈動輕逸,使的正是華山劍法中的“有鳳來儀”。田伯光見他這招後著甚多,便不硬接、沉肩躲過;待對方再出第二招,突然大喝一聲、劈刀而出。在這之後,竟是將同樣的招數連續使出。
令狐沖觀之,只覺這招式毫不繁複、直截了當,對方出刀速度又夠快、力氣大極,顯然是想將自己手中兵刃震落以快速結束這場對決。兵刃再次相撞,火星四濺,令狐沖只覺虎口一陣疼痛,心念一轉、便將劍脫了手。
田伯光見令狐沖兵刃震脫,不由心中一喜;然而,便是劍離右手的同時,令狐沖猛地抬起左手握住劍柄,之後反手一劍、攔腰劈來。田伯光大驚,向後躍去,總算是沒被對方傷到腹部。他在疑惑華山派竟有此狠毒招式的同時,也對令狐沖這一手佩服得緊:“你還真敢!”
令狐沖將劍再度換回右手,嘴角微翹:“在下出招速度夠快,如何不敢!”回雁樓之時他功夫亦不遜於此人;他自信,憑著過去幾個月的修行,必不會輸給這淫賊的。
只是,又拆了幾十招,令狐沖便察覺不對——這淫賊的刀法與數月前相較,竟然是大增不少。
令狐沖與田伯光輕功與使兵刃的手法雖不盡相同,然而皆是講求一個“快”字;若非有此相通之處,令狐沖當初也不會一見田伯光便臨時起意、與之一比輕功。昔日在山林中與回雁樓上二人都交過手,令狐沖自覺不輸此人;只是現在看來,這淫賊出刀比之回雁樓上可是快了不少,進攻角度亦是愈發刁鑽。
兵刃再度相交,二人各退了一步。田伯光揮了下刀,笑道:“不過幾個月,令狐兄劍法已精進至此。看來,你我這賭打得好極!”
令狐沖淡淡道:“過獎,你也進益不少。你我速度相當、你力氣又勝於我,若非我過去幾月修行小有所得,此刻也未必能與你旗鼓相當。”
令狐沖本就是個武痴,時刻不懈怠武功修為倒也不奇怪;然而這一向胡作非為的田伯光,怎麼也用功起來了?
歸根結底,這還是因為令狐沖。田伯光行走江湖多年,對自己一身輕功與狂風刀法自豪得很。然而待他結識令狐沖,想法便改了不少。一來,他被這年輕劍客的銳氣激起了好勝之心,不由起了繼續修行的心思、以期再遇之時不被對方看扁;二來,他已將令狐沖視為朋友、欲與之深交,考慮到其身份,便決定少做些正教不齒之事。於是,自大鬧衡陽群玉院之後,田伯光沒去尋花問柳、惹是生非,反而尋了寂靜山林專心練功。
如今二人棋逢對手,令狐沖佩服此人內力深厚、田伯光亦被令狐沖層出不窮、變化橫生的劍招所吸引;如此一來,二人倒也將求勝之心放下,只一心一意切磋了。
雖然獲益匪淺,但令狐沖還是覺得田伯光此行詭異。終於,二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