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你師父就是要你在這一年內心無旁騖地練氣練劍,沒曾想你對自己不加約束、反倒走上歧途……唉,日後你必不可如此了!”
令狐沖對嶽不群的話是不以為意,但面對甯中則一番語重心長,卻覺得有幾分對不住這位一直照料自己的師孃:“師父師孃說的是,弟子此次犯下大錯,日後定當嚴格約束自己。”
嶽不群點了點頭,道:“你知錯便好。如今武林中變故橫生,我和你師孃為了這許多事情日日奔波,很多時候便會疏於對弟子的看管。衝兒,你可記得你入門之時曾說過,要助我與你師孃將華山派發揚光大?希望你不要將這話忘記。”頓了頓,又續:“日後你便不要和你林師弟一同練劍了,免得一併誤入歧途。你與珊兒、大有素來交好,以後讓他們上崖來給你送飯罷。”話畢便下崖去了。
甯中則待令狐沖起身,對他低聲說道:“前幾日田伯光那廝在陝北陝西做下數樁大案,我與你師父這就要下山去誅殺這惡賊。你可要勤加修煉,待我們回來自會對你進行考校。此事與你將來一生有重大幹系,定要放在心上。”
令狐沖不解,輕聲問道:“有甚麼重大幹系?”甯中則微微一笑:“你入門許久,那紫霞神功也該傳你啦。”說罷也不等令狐沖回應,便轉身離去。
令狐沖等的可不就是紫霞神功?只是經過過去幾個月的修習,他體內真氣已與華山派之正氣南轅北轍,若要在短時間內“迴歸正途”,無異於痴人說夢。想到這裡,令狐沖坐到一旁的岩石上苦笑:“你若早些來與我說這話,該有多好?”
聽了嶽不群說的那些話語,令狐沖也大概猜到今天這事的起因——林平之習武時間比自己短得多,多半是過招時遇上要緊關頭、不慎使出了石壁上的劍招。想到此處,令狐沖不由撇嘴,心中嫌棄道:師父就是死板,修習他派劍法、吸取各家之長融於本門功夫,這哪裡是壞事?就為這麼點兒事來找自己麻煩,真是小題大做。林平之那傻小子也是個正直過頭的,他現在定是一邊後悔學了別派劍法、一邊愧疚連累了自己罷?
令狐沖自然是不會怪林平之的;在他看來,此事全是因自己而起,倒是自己該向那傻小子道個歉才是。他此前既做了決定,便會將這決定帶來的所有後果一力承擔,不論是修習他派劍招、抑或是內功修煉之事……
不知想了多久,忽得聞到有陣酒香飄來、且愈發濃烈了。令狐沖此刻心緒不平,若得以痛飲美酒,自然可以散去不愉、只餘快意;然而這攜酒上山之人,卻是讓他快意不起來——“田伯光?”這人可是令狐沖立誓要遠著的災星,如今見對方上了華山,自然無法笑顏相迎。
田伯光扛了酒罈上得崖頂,將酒置於地上,笑道:“令狐兄不是一向灑脫得很,現下怎得如此愁眉苦臉?”令狐沖起身笑道:“每每我見到田兄,都有壞事發生。如今見你來尋我,怎能不心裡打鼓?”
田伯光擺擺手:“令狐兄可真會說笑。田某自遇上令狐兄與那小尼姑之後,才真是噩運連連。這次我上山找你,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遠遠地從長安搬了謫仙樓的酒來不說,還帶著這兩壇酒繞路去了陝北、又到了陝東,真稱得上是歷盡千辛萬苦。”
令狐沖想到甯中則說要下山殺田伯光,瞬間明白過來:“師父師孃說要要下華山去殺你,你卻來了思過崖。難不成你做下那些案子,就是要引他們離開華山派,方便你上山來?”這想法當真是讓令狐沖心情轉好不少:如此,嶽不群趕去長安、長途跋涉之後又無功而返……哎呀,那可有趣得很了。誰讓師父他愛行正義之事?真是活該。
田伯光本以為令狐沖要惱怒自己所為;沒想到令狐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微笑了。“令狐兄,你笑甚麼?”令狐沖正腦補著嶽不群如何風裡來雨裡去地奔波,聽對方發問,笑意愈發深了:“田兄這禮可是太重了,在下真不知該如何回報你。”
田伯光不知令狐沖心中算盤,只當對方是謝自己這兩罈好酒,大笑道:“田某早將令狐兄當做至交好友,兩罈佳釀又算得了甚麼?”當下掀了酒罈的封紙,邀令狐沖同飲。
令狐沖也不推辭。在他看來,這淫賊費盡心思上崖找自己,定是有事相求;這酒喝不喝都要得此人糾纏,倒不如飲個痛快、不要令這陳釀浪費。至於對方所託之事自己答應與否,那還得另說。
二人各捧一罈,相對痛飲。待將壇中美酒喝得見底,令狐沖才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你來找我到底所為何事?”田伯光一笑,卻說起旁的事來:“令狐兄乃少年英豪,不僅於武功上有所成就,智謀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