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原來。方堂主也是任我行的死忠部下,定然是任我行預設了他如此行事,故意走漏風聲、引正教來追殺自己……任我行,我此後斷不會再對你存有一點尊敬或是不忍!
東方不敗心中愈是怒氣橫生,面上便是愈加平靜:“如此看來,任教主當真是疑心我有反意了。也罷,我此前得教主恩惠甚多,若他要我死,我必遵從就是了。”
童百熊為人大大咧咧,自當初帶東方不敗上黑木崖之時,便只覺得對方是個重情重義、念人恩惠之人;此刻他聽了東方不敗刻意為之的軟話,自然是堅信不疑,心中那桿秤也因此偏到東方不敗那邊:“東方兄弟何出此言!你自代教主掌權以來皆是盡心盡力,他的恩情你早還得乾乾淨淨。你心裡念著舊情,我這做兄弟的卻是不會讓你被任教主冤枉、無端打壓。今天兄弟我就把這話撂在這兒了,日後若教主向你發難,我便與他撕破了臉,你我帶了手下並肩而戰,即便戰敗身死也比這樣擔驚受怕來得痛快!”
東方不敗驀地轉向童百熊,面上眼底皆是感動之色:“今日得了童大哥這一番承諾,我便也不求旁的了。好罷,若真有那一天,兄弟我必不會任人宰割。若是童大哥哪日被教主為難,我自然也會為你出頭的。”此刻東方不敗倒是真心實意地感激童百熊了:他先前這番話看似情真意切,其實十之□都是裝出來的,就是要激童百熊承諾站在自己這邊。然而童百熊不似楊蓮亭那般心存私慾,他說要為自己兩肋插刀,便是純粹地顧念兄弟之情了。
如今,教內大半人已被東方不敗拉攏到自己這邊;即便他此刻想要離開日月神教、另立一派,這些人也定是會著他的。只是東方不敗心中仍舊對日月神教存有執念,因而自重生以來,凡是任我行之命他皆是盡心去辦、教中之人能拉攏的人皆是盡心去籠絡。
東方不敗在等,等那個既定的時機:前世五嶽劍派聚於嵩山之時,任我行前去與五位掌門斗劍、與左冷禪兩敗俱傷,自那之後便閉關了數月;教眾對任我行的不滿已上升近頂點,只消等到那時,他便可推翻任我行、奪取教主之位!
此刻,看著面前大聲說笑的豪爽男子,東方不敗心中默默說道:對不起,為了日後坐穩教主之位,此番做兄弟的需得利用你。但,我東方不敗定不會如前世那般耽於情愛、白費童大哥你一番支援,更不會恩將仇報地向你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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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堂堂主正在任我行的練功房外等候。他從早上開始已是站了好幾個時辰,只因任我行修煉未畢,他便不得不繼續等下去。只是他對任我行向來極度尊敬,等上一天也不會有甚麼怨言。
這時,他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起來人數不少、卻整齊且快速。他轉頭看去,臉色不由得一冷,低聲斥道:“楊蓮亭、東方不敗,教主閉關修煉之時最忌諱旁人打擾,你們帶了這些部下來是要做甚麼?”只聽楊蓮亭冷笑道:“我們今天來,就是要叨擾任教主的。”
他素來看不上楊蓮亭的為人,便轉向東方不敗,說道:“東方堂主,你向來做事規矩,現下如此行事未免有失偏頗罷!”
楊蓮亭倒是想立馬拔刀,將這囉囉嗦嗦的老頭子砍了;但他並未動作,只因他並不是今日之事的發起之人。楊蓮亭將目光投向東方不敗,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動手。
只見東方不敗淡淡一笑:“方堂主,得罪了。”握在刀鞘上的手猛然用勁,抽刀、削去對方頭顱,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殺了方堂主,東方不敗面上已不剩絲毫溫度,甩了下沾血的刀,只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任我行修煉內功時一向專心致志,直到嘈雜之聲響到門外才有所察覺。便是在大門被推開的同時,任我行收勢睜眼、身子瞬時躍起。東方不敗早知任我行會立即發難,當下也是拔刀相迎;他知道吸星大法只需扣住對方腕部脈門即可吸收他人內力,便時刻留心著任我行手上動作。
除去吸星大法,東方不敗功夫並不在任我行之下;加上任我行是以一敵多,便有些應付不來。任我行雙手分別擒住兩名對手的手臂、用力一扯使之肩膀脫臼,而後抓住這瞬間向後躍去。他先前被左冷禪所致的內傷尚未痊癒、已然有些脫力,但此刻仍是雙目炯炯,盯著東方不敗的眼中透出利刃般的寒光:“東方不敗,你竟然意圖謀反,老夫真是小瞧了你!”
東方不敗退回房門處,面色淡然道:“教主武功蓋世,在下自知不敵。若無把握,豈敢貿然起事?”說著左手向門外探去、將一個人拉到自己身側。練功房內較為昏暗,因著逆光的原因,任我行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