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藏不住。”嘆息一聲,才失落道:“晚輩父母為奸人所害,此後晚輩一人生活,怎能不快些成長起來?晚輩也不知甚麼武當派,只是有位老者在我家歇腳之時授了我些功夫,說是我一人孤苦伶仃太可憐才教我、讓我日後報仇時也方便些,我並未拜他為師……”
令狐沖這番話真真假假、其中又不乏真心,倒也說得惹人憐惜。但那年輕人面上只是漠然,待令狐沖說完才點頭道:“若真如此,那老頭待你還真好。反正你遭此鉅變,即使你不願也定要摻和進江湖的;倒不如習些功夫,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正是,我本就是江湖中人啊,令狐沖嘴角微微揚起。興許是因為此人是他重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武林人士,令狐沖便將心中所想也一併傾訴:“其實,若晚輩留在此處做個普通的農夫倒也不錯。只是自父母過世、我習得武功,便忽然覺得……其實這平和安寧的日子本不是我所求。闖蕩江湖、廣交朋友,甚至亡命天涯,都好過安於一室。幼時聽老人講,江湖人過得是刀頭舐血的日子。只是,若能順應心意、瀟灑過活,即便活不長久又能如何?”
“順應心意、瀟灑過活?”青年將這八字輕聲唸了一遍。興許是被令狐沖所言取悅,青年笑了一番才道:“你這小孩竟能說出這話來,真是好生有趣。你叫甚麼名字?”
“晚輩複姓令狐……”才一出口,令狐沖便覺得不對勁——儘管面前這人沒甚麼動作,但他分明察覺到些冷然之氣迎面襲來。心念一轉,便報了前世的名字:“單名一個謹字。”
“令狐謹?”青年輕聲唸了一遍,沉默了會兒,複道:“你可是還有兄弟?”
此刻令狐沖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想:這人莫不是與姓令狐的人有仇?“晚輩有一幼弟,名熙,只是他……已去了離我很遠的地方,再難見面了。”想到令狐熙,便真的惆悵起來:原本約定好了要看著令狐熙成親,自己卻是食言了。也不知自己走後,他過得怎樣?
忽然肩上一沉,令狐沖回過神來,原來是那黑衣青年將手搭在了自己肩上。此時這人身上令自己不安的氣息已經消失,令狐沖也不怕這人做甚麼對自己不利的事。只聽那人道:“原來你這孩子竟有如此經歷,難怪你這麼……你也是個可憐人。”
令狐沖心中暗道:能重活一遭,便已是我此生最大幸運,有何可憐的?忽然聽到對方不住咳嗽,才想起這人進了自家門還不曾喝到一口水,便道:“前輩您且等等,晚輩為您倒水。”便轉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來。
“我複姓東方,名字是東方不敗,你可要記住。”令狐沖點點頭,將杯子遞了過去,道了聲:“東方前輩。”
東方不敗?這名字當真好得很,倒是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雖說有些倨傲之意,然而若是這人,也配得上這名字。
只是令狐沖不會知道,今日若他將“令狐沖”這名字告知,立時便會惹來極大的麻煩。幸而前世做殺手時的敏銳謹慎已然融入令狐沖的骨血,先前應答之時心生疑慮、臨時改口,才免去了自己一場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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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寫到教主了~(@^_^@)~教主也是重生不久,詳情見下章
東方
這黑衣青年,的確就是日月神教風雷堂堂主東方不敗;至於那讓令狐沖敬佩的冷靜與周身氣度,卻是因為東方不敗腦中有著關於前世自己一生的記憶。
興許是趕上了天生異象,死而復生這奇事竟讓兩個人遇到;便是在令狐沖於此地醒來的同一天,東方不敗亦是面帶異色地從床上坐起。
此刻他本該是意氣風發的:教主任我行連連提拔自己,前一日又將教中至寶《葵花寶典》相授,日後那教主之位說不得也是要傳給自己的。然而東方不敗這一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摸自己的胸口,看看那處是否有著被劍貫穿的傷口。分明自己已在居所被任我行一劍刺死,此刻怎會再度醒來?
若說先前做了教主、修煉寶典、被人殺死皆是夢境,腦中的記憶卻是十分鮮活,榮耀的、屈辱的皆是刻骨銘心;但是東方不敗素來不信鬼神之說,此刻發現自己變回二十歲的模樣,只覺得此事怪異得很。
恍惚只有片刻,待東方不敗起身在屋中走了一圈、確認自己當真是回到了十幾年前,便坐回床邊靜思默想起來。
前世自己奪得教主之位、受眾人景仰,那便是最風光的日子;然而,最後雖自殘習得寶典、卻依舊落敗身死,他本就高傲,這結果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回想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