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感動,不由微笑道:“你我有同門之誼,即便我離了華山派,從前的情分亦不會斷了。”然而待他目光轉向嶽靈珊身後之人,就不由自主地惴惴不安起來。
嶽夫人見了令狐沖亦是有幾分激動,卻是將自己的情緒抑制住了;待嶽靈珊哭聲漸消,嶽夫人才道:“珊兒、平之,你們先進屋罷。我有話單獨與你們大師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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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令狐沖感到畏懼的,無非東方不敗與甯中則二人。前者是因為自己與其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又摸不準對方的脾性;後者,卻是因為對方待自己太好,以至於此刻面對其人便會生出些愧疚感來。
嶽夫人盯著他面貌許久,才嘆息道:“我本想在你師父消氣後勸他接你回來,不想我們行船途中聽聞你上了黑木崖……衝兒,你本不該和魔教中人結交的。”
令狐沖想了想,遂在甯中則面前跪下。他無法辯解;若他沒有離去之心,嶽不群也“逼”不動他。他也無法給出承諾,說從此不與正教為敵;畢竟五嶽劍派中人見了他便要除之而後快,他又怎能坐以待斃?
甯中則面上半點慍色也無,只是有些無奈——這個徒弟也是個倔的,只要下了決定,就算面前是絕路也會一往無前。“衝兒,你還怨你師父,是也不是?”
興許是甯中則柔和的語氣太令人安心,令狐沖居然真的說了實話:“徒兒最初……是恨的。然而現下,卻已不怨了。師父師孃從前待我如父母,這情徒兒一直銘記於心。雖然徒兒已入魔教,日後卻絕不會與華山派為難。” 在令狐沖想來,五嶽中其他各派與自己半點關係沒有,與之交鋒也沒有容情的必要;只有曾經的同門,還值得自己手下留情。因而便向甯中則作此承諾。
甯中則將他扶起,說道:“你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師孃也聽說過一些。每每遇上五嶽劍派之人,你都只將其打敗、卻不曾取人性命。你能保有這份良知,師孃就放心了。你師父不再視你為弟子,我卻是依舊將你當做徒弟的。”
令狐沖眼眶一熱,幾乎落下淚來,心道:師父雖然給我抹黑、在我背後捅刀子,師孃待我卻是極好。日後若華山派有難,我可要盡力相助;否則,豈不是辜負了師孃對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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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林溼地會一點點成長並黑化起來的,不然怎麼推大溼胸?╮(╯▽╰)╭
福州
那行於街道上的女子;步履輕盈、明眸含笑。興許是難得與心上人一同逛街,這少女衣著不似往日的樸素,而是一襲柔粉羅衫;顧盼之間,婉轉嫵媚頓生。
有女如此,該當有個玉樹臨風的男子才配得上罷?偏偏,在這姑娘身邊亦步亦趨的少年,長相普通不算,還哭喪著臉不停說著“小師妹你買夠了沒?師兄我的手都要累斷了”云云。
令狐沖盯著不遠處那違和感甚重的兩人看了許久,終於向身側之人輕聲道了一句:“你怎麼就讓陸大有這傻小子搶了先?”語氣中不無恨鐵不成鋼之意。
在華山之時,令狐沖與嶽靈珊、陸大有還算得上親近;對方相邀遊覽福州城,他便應了下來。須知,如今嶽不群一見他就以“令狐堂主”相稱,絲毫不掩譏諷挖苦之意;師父都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換了其他的華山弟子,哪裡還敢與他多說半句話?嶽靈珊與陸大有卻還念著往昔舊情,這讓令狐沖如何不感動?
陸大有中意嶽靈珊,令狐沖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如今這兩人修成正果,他本該高興才是。但在令狐沖心裡,林平之的分量自然是重過二人;他本希望林平之能娶嶽靈珊、從此前途無憂,如今看著嶽靈珊與陸大有在面前打情罵俏,不由暗自嘆息。
此前,林平之正為令狐沖介紹當地風俗與名勝;聞得此言,面色雖然不改,語氣卻是冷了三分:“我心中原本只有報仇之念,自大師兄離去後又日日記掛於你,哪裡有心思去討好師姐?”
令狐沖聽他話語中似有埋怨之意,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有些愧疚:那日自己可是說了不少難聽的話;當時他有傷在身、心情煩躁,只想著要趕對方離去。如今想來,說不得自己就傷了對方的心。林平之一心為了自己而來,自己卻是當頭一盆涼水潑了上去,怪不得他對自己生怨。
林平之停頓片刻,語氣又恢復了平靜:“師姐與六師兄之事說來話長。當日我們離了開封、繼續行舟南下,途中遇上了五毒教一行。那位藍教主驅船與我們同向而行、執意要上船來拜訪,師父師孃無法,便讓她上了船。誰知,她先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