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收劍回來。只聽左冷禪冷笑一聲,忽得將劍一振,令狐沖一時不察,手中長劍竟被震得脫了手。
縱然自己聽兵刃接地之聲可辨方位,然而現下事態危急,自己哪裡有功夫去拾劍?這下可是糟糕透頂了。令狐沖暗自苦笑,當下猛地向後縱去,從而躲避了對方隨即而來的攻勢。幸而他輕功上佳,習成凌波微步後更是能隨心而動、御風而行,左冷禪雖然能憑耳力辨明令狐沖的方位,一時半會兒卻也傷不到他。
腦中忽然現出昔日風清揚送與自己的混元功口訣,令狐沖腳下不禁一滯。這功夫可以掌代劍,若習得久了,與人對敵之時便是空手亦可無堅不摧。可是自己修習此功時日尚短,若判斷失誤,豈不是……忽覺疾風撲面而來,令狐沖不及細想,身形猛地向左一偏,右手中指食指朝上、迎著對方劍鋒而去。
察覺到運劍受滯,左冷禪本以為自己割傷了對方的皮肉;然而不待他高興,便覺自己手中劍身猛地震動、竟然折了劍尖,之後又覺手腕內側一陣刺痛。想到一件他極度恐懼之事,左冷禪立時絕望的尖喝一聲,在這黑暗之中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待到混元功大成,就算想憑袖風斷劍亦不在話下;令狐沖於此修為尚淺、需以手指夾住劍鋒予以著力,卻也僥倖地震斷了對方的劍尖。心念一轉,令狐沖便將手探前、以指尖夾著的那段劍尖刺向對方手腕,生生切斷了左冷禪右手的筋脈。
自己這舉動的確有些殘忍了——令狐沖心裡明白得很。自己廢了他的右手,便如同斷了其使劍的可能;畢竟不是誰都如自己這般受過特殊訓練,左右手使劍皆可遊刃有餘。可是他為何不能殘忍?他本非良善之輩,面對殺害雙親的仇人,難道還要以德報怨不成?
“得罪了。”令狐沖猶豫了片刻,到底是沒有直接下殺手,而是道出了心中的疑問:“在下尚有一絲不明。我爹孃只是普通農戶,他們能有甚麼左掌門需要的東西?”左冷禪此刻已然平靜下來,雖然聲音中仍有絕望憤怒之意,卻也恢復了些許威嚴:“左某所尋乃是一塊玉玦,那東西關乎一失傳門派的武功秘籍,你父母多半也不知情。”
“他二人根本不知江湖中事,自然毫不知情。那東西,左掌門可尋到了?”令狐沖心跳愈發快了,只覺自己此生執著之物的下落怕是要水落石出:“那塊玉……是不是刻了龍鳳的環佩?”只聽左冷禪說道:“果然,那玉還在你身上。”
那塊玉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東方不敗身上!令狐沖此刻是大喜過望,正欲再問,卻覺掌風挾著寒氣撲面而來、已到了面前幾寸之處……
房間的門被開啟、令狐沖被推倒在一旁——這兩件事幾乎就發生在眨眼之間。當令狐衝適應了眼前突如其來的光亮後,抬眼看清那接下左冷禪一掌之人,不由驚撥出聲:“東方?”
東方不敗保持著與左冷禪對掌的姿勢不變、亦不曾回頭看令狐沖,語氣極是陰森:“令狐沖,你遲早要被自己的逞強害死。”
令狐沖慢慢站起身來,輕聲問道:“你特意來此,是因為擔心我?”其實這問題,又何須問出口來?那個答案,令狐沖知道的比誰都清楚。但是東方不敗竟為了自己前來嵩山派,這對令狐沖來說真是太過難以置信。
就在令狐沖發愣之際,東方不敗與左冷禪雙掌已然分開。左冷禪猛地倒退幾步,隨即身形不穩跌向地上;反觀東方不敗,卻是向後一縱,似乎並無大恙。
猛地上前幾步扶住了東方不敗的手臂,令狐沖急切道:“東方你……”東方不敗面色沉靜:“我沒事。”然而令狐沖卻是注意到對方並未推開自己;須知以東方不敗之傲是決計不會在旁人面前示弱的,現下他任由自己扶著,那必定是傷勢兇險了。
左冷禪情狀比東方不敗要糟得多,面色慘白不說、又跌坐在地上;然而聽到那二人交談,左冷禪竟是大笑起來:“東方不敗,被寒冰真氣凍住的感覺,怕是極不好受罷!”
東方不敗不予應答,只轉向令狐沖道:“他現在怕是動彈不得了,你可要殺他?”令狐沖搖了搖頭:“你的傷更重要些。”興許是東方不敗替自己接掌那一幕太過震撼,此刻甚麼左冷禪、甚麼玉玦,令狐沖都顧不得了。
東方不敗淡淡地點了點頭:“也好。他內力被我吸來大半,又被你廢了右手,就這樣不殺他、讓他生不如死地活著,倒也不錯。我們走罷。”
出得嵩山派,東方不敗便尋了林間空地運功調息。令狐沖看著東方不敗微微青白的臉色,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於是出言關切道:“可有甚麼我能為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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