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朝向東方不敗單膝跪下:“屬下參見教主。”想到方才之事,心中不由暗暗疑惑:方才東方分明是想殺林師弟的。他雖不喜正教之人、卻絕對不會為難小輩,不知林師弟倒底是哪裡惹了他嫌惡?
生怕東方不敗再起殺意,令狐沖起身後立刻將林平之推了出去,房間之中只餘令狐沖與東方不敗二人。見到令狐沖提防的模樣,東方不敗再生不起氣來,反倒是覺得無可奈何;在桌旁落座,東方不敗平靜道:“現在外人已經走了,說罷,為何從本座身邊逃開?”
令狐沖張了張嘴,最終也只道了一聲:“抱歉。”其實他若直說自己不堪被人當做女子輕薄而出手暗算、之後又怕對方發火而逃走,倒也無不可,最多是丟些面子罷了;然而東方不敗的問話在令狐沖聽來有些說不出的彆扭,因而也不再多做解釋。
“道歉的話休要再說了,昔日之事讓它過去便是。日後你若再從本座身邊逃開,本座定會殺了你。”東方不敗的語氣恍若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平淡,然而令狐沖卻知道,東方不敗這話是認真的。
雖然不懂東方不敗對於“從我身邊逃開”這個彆扭說法的執著為何,令狐沖還是應道:“於公於私,我都不會再擅離黑木崖了。只要不再發生那麼……咳,尷尬的事……”聞言,東方不敗唇角掛起玩味的笑意:“甚麼尷尬的事?那日本座醉了,除了被你點了穴道,旁的事情一概記不得了。你既如此說,本座倒是想聽聽那日發生甚麼了。”
說到這兒,令狐沖不免窘然了:難不成自己真的要說,那一晚自己被東方不敗咬了嘴唇、撕了衣服?對方都不記得此事了,自己若再提起,豈不是如女子般斤斤計較?“這……此事無聊,不值一提。不知東方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竟然放下了教中事務?”
知道對方有意繞開話題,東方不敗也遂了令狐沖的意轉而說道:“神教中並無大事,日常瑣碎之事童長老他們替我操持即可。前些日子有人給你飛鴿傳書,說是知道你橫遭不測、內力受損,因而將一篇內功心法贈予你。那人似乎是希望你儘快修習,因而本座便遂了那位前輩的意思來尋你。”
令狐沖奇道:“前輩?”能讓東方不敗以“前輩”相稱且面色恭敬之人怕是世間少有,自己何曾結識過這般了不起的人物?東方不敗道:“那人是華山派劍宗‘風’字輩的。”
令狐沖“啊”了一聲,驚訝十分:“竟然是風太師叔?”他沒想到風清揚隱居山林之時也依舊掛心自己,感激的同時也不免愧慚——自己終究是如昔日之言成了邪派人物。一時間百感交集,口不能言。
東方不敗見他面色複雜,不由出聲相問:“怎麼,你後悔加入神教了?”令狐沖搖頭道:“不曾。昔日我得他指點時曾許諾過,不殺剛直之人、不讓他授我的劍法湮滅。如今我也不算破了這兩條承諾。”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一件要緊事來,令狐沖遲疑片刻,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東方,你可有助人快些提高內力的法子?”
東方不敗目光瞬間銳利起來:“你問這個做甚麼?”令狐沖想了想,將林平之的家仇與這幾日發生的事敘述一番,最後嘆道:“若論劍招,他如今著實進步不小;可惜他根基不穩、內力尚淺,招式使出來定然大打折扣。若他內力在短時間內有所提升,能對嶽掌門防備一二不說,離報仇這一目標豈不是也更近一步?”
眼見東方不敗面色不善,令狐沖忙補上一句:“你且放心,沒有東方你的准許,我怎敢將你授我的內功心法教給旁人?我也不是要東方你授他武功,只是希望你能指點一二罷了。”
東方不敗冷笑一聲,轉開頭再不看他:“令狐沖,本座的確是對你另眼相看,然而這卻不能成為本座無限度遷就你的理由!”
令狐沖咬緊了下唇:自己這要求的確是過分了,他又何嘗不知?只是……要他放下林平之,他做不到!如今他只有眼前這一人可以求!
這世間唯有林平之能讓他放下自尊,對旁人軟語相求;也只有東方不敗能讓他敢於放下堅守的驕傲去請求。
重物磕地的聲音讓東方不敗驀地一驚,忙轉頭去看令狐沖;眼前景象讓東方不敗難以置信——令狐沖居然跪下了!不是屬下對主上的單膝跪地,而是雙膝跪地!
自己做夢都希望令狐沖能在自己面前服軟,卻不希望令狐沖因為旁人對自己服軟!
怒極反笑,東方不敗勾起了唇角:“令狐沖,你可知道,除了你,本座從不曾指點過教外之人?若我當真出手助那小子,這個人情,你要怎麼還本座?”令狐沖聽他語氣已有鬆動,心中一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