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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段譽活跟牙疼一樣的哼哼幾聲,心裡又是怒意又是委屈:如果是慕容復,肯定等我睡了再睡,讓我睡裡個邊不至於滾下床,還不會跟我搶被子!

段譽望著透過紙窗的一點瑩白月光,想著仍在靈鷲宮的慕容復,心裡更怒更委屈:這個恢復了的慕容復不消說不會待他好,說不定還要害他性命,他到底在惦記什麼!況且,需要和虛竹同住一間房,又哪裡是銀錢不足,明明就是他害怕慕容復追來。說到底,害他今日受這麼多委屈的,是慕容復!

段譽在床上滾了一圈,又扯到了被虛竹壓得死緊的被子,只能挪過去一點,安安分分的睡覺,於是,將慕容復紅果果的遷怒了。

段譽一覺睡醒,沒有雞鳴,沒有天光,有的只是一道開門的吱嘎聲。他摟著被子正要坐起來,卻被虛竹握住了手腕。虛竹摁一摁段譽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動。段譽雖然魯莽,倒不至於在危險面前和虛竹鬧彆扭,於是乖乖躺著挺屍,保持平穩的呼吸,等那道黑影靠近。

段譽原本以為來人是慕容復,還盤算著合他與虛竹之力,能否毫髮未傷的擊退慕容復。細聽那人呼吸急促,腳步沉重,不像個練家子,滿不在意的想:原來是條雜魚呀。然而心裡的一絲遺憾,卻叫他忽略了過去。

可不就是條雜魚麼?虛竹從床上一縱而起,天山折梅手的第一式還未使盡,就將那人擒下來了。

段譽摸到床頭的油燈,點亮。微弱的光芒照亮那人的模樣。段譽和虛竹都是一驚,心說:這可不就是白天那個說要報恩的少年麼?

段譽下了床,踩著赤腳走到少年的面前,正要問他為何而來。少年嘴唇微動,一道黑血逸出,竟瞪著一雙漆黑的招子,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段譽怔住,看虛竹將少年放倒在圓桌上伏下,以手指揩拭少年嘴角的黑血,神情嚴峻的說:“他嘴裡含了毒藥,事蹟敗露,就以死謝罪。”

給段譽解釋完畢,虛竹雙手合什,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小僧…虛竹糊塗,原以為不過是個盜竊賊,也沒防他會以死保密,倒是害了一條性命。”

段譽空茫茫的看著伏在桌上的少年,良久才道:“二哥無需傷懷。今日他若不死,大約死的是我們兩個。”

這,就是武林。

段譽拍一拍虛竹的肩膀,微笑:“我們葬了他吧。好歹別讓他肉體無處歸去。”

虛竹微怔,揚唇一笑,彷彿還是那年少林寺出來的呆傻小和尚:“三弟你,似乎長大了呢。”只是這話,卻不是當年的小和尚說得出來的了。

段譽瞪他一眼,道:“你不過虛長我不多。須知我內心要比你成熟許多!”

虛竹一聽,給逗笑了,總算把少年逝去的沉鬱壓了下去。

☆、第三更

慕容復滿心以為;回到靈鷲宮;能看見指著他鼻子跳腳叫囂的段譽,他顯然忘了;段譽相較於對抗惡勢力;更習慣於在惡勢力面前屈服。

所以,等待在一切擺放妥當,唯獨少了個人的房間;一直靜坐到深夜的慕容復捏斷了藤椅的扶手,起身離去。

段譽跑了;慕容復去追。

慕容復身懷百家武藝;深諳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斗轉星移;運起輕功來,雖不及逍遙派凌波微步,卻也能望其項背。於是,他趁著夜色披著風雪趕到天山腳下的小鎮,並從夜深時分還未收攤的賣炭翁那裡打探到了段譽和虛竹的訊息。

“那兩位,一個眉目深斂,有慈悲之相;一個神采飛揚,有富貴之相,看衣著氣度都不似凡人。”那老翁描繪道。

慕容復又問,“那二人投宿哪家?”

老翁遙遙一指,慕容復徑直往那方走,夜裡寒風凜凜,吹得慕容復的袍袖獵獵作響,如同慕容復的表情,刀削而成。

待慕容復走遠,一道利風襲向老翁,老翁雙肩一抖,只感受到一絲金光掠過耳際,咯噔一聲,釘入他斜靠的門板。老翁循聲望去,一錠金燦燦的金子落入他的眼中,他忙撲過去,拿手就摳,好一陣忙活,才將金子取出木板。

老翁取出金子的時間,已經足夠慕容復踏入那間客棧;足夠慕容覆盤問出段譽和虛竹的房間;足夠慕容復為段譽和虛竹的同住置過氣;足夠慕容復破門而入看見滿屋寂靜。

在少年服毒自盡之際,段譽和虛竹就決定冒著夜色將他葬了。且不說房間裡趴著個屍體,讓睡覺的人膈應;若是放至明早被客棧老闆或者小二看見,少不得一場官司。

慕容復摸著尤帶餘溫的床,眼中深濃暗沉,隨即破窗而出,在屋頂上一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