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經流血過多而亡,臉上,嘲弄與驚恐的神情兀自交織著,煞是滲人。
在中解決掉三人,見允浩一邊並無大礙,反而是蔡京那老匹夫,四人從不知道,原來那老傢伙本事還不小,手上功夫,倒是火候十足,憑著一雙肉掌,竟讓米秀兩人顯得頗為忌憚。
在中挺身而上,手腕輕轉,閒看處,瀟瀟暮雨,絲絲欲沾人衣,又如卷地狂風,瀟灑恣意,流水不腐,在中此套劍法,恰如流水,清新飄逸而又延綿不絕,名為暮雨劍法,取之以水,水系柔弱,卻能以柔克剛,亦堪飛流成瀑,雷霆萬鈞,在中此時整個人,便如流水,進退如湍流,如脫兔,讓人顧不暇及,出手處猶如白練飛下,錚錚然,恰似重鼓,變招處,有如時雨忽至,劈打人面,收手處,又是閒庭看花,步履悠然,如美人掌上跳舞,餘韻未歇。
蔡京見在中不過一月多不見,已是有此進境,心下大駭,更欲除之而後快,豈知愈是心急,出招破綻愈多,漸漸處在了下風,處處受在中牽制,加之米秀二人伺機而動,蔡京此時衣衫已露出多處破洞,愈發顯得狼狽。
“堂堂太師,出門連衣服都來不及穿麼?羞羞羞!”在中出言相譏。
蔡京冷哼一聲,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他知道若是發怒,就中了在中的計,但想他一生,自從步入仕途,便是苦心經營,何時淪落到這番地步,說心中不忿,顯然是不可能的。
在中見蔡京出手越來越快,也不心急,只是如老牛拉破車般,以慢打快,敵進我退,待到蔡京進攻稍緩,在中速度忽然加快,挑刺斫劈,轉瞬即逝,且在中本為劍魔傳人,自然博覽世間之劍術,使起劍法來得心應手,再加上老頭子臨終前所授,內功也是頗有精進,逼得蔡京一退之下,便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餘。
一四四:
兔起鶻落之間,蔡京身上又添了幾處傷口,有為在中與俊秀的劍所傷,也有為有天暗器所賜,蔡京微眯起眼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約蔡京,便是如此罷。
此時,允浩依然將兩大星君擊斃,兩大星君轟然倒地時的揚塵還未消散,估計身體還是溫熱的,允浩已經撂下他們,與在中三人合力圍鬥蔡京。
“你們這些小輩,以多欺少,羞也不羞?”蔡京打鬥間,抽空說道。
“誠如太師所言,世事萬物,莫過於是成王敗寇,況且,太師不也讓人廣為宣傳此地鬧鬼了麼?一個奸臣死於冤魂之手,傳了出去,只怕眾人會拍手稱快吧?”在中以蔡京先前的狂言反詰道。
蔡京機關算盡,此刻,卻被在中噎得做聲不得,一口氣鬱結在心,下盤不穩,險些摔倒,有天見狀,立時打出一對子母鏢,飛取蔡京雙腿,蔡京左腿一踢,將母鏢踢飛,卻不妨子鏢已經繞到了身後,只覺得後背一涼,子鏢已經深入肌理數寸,蔡京倒吸了口冷氣,允在二人雙手合握一劍,遞出一招天作之合,想必這招,是老頭子渴望有朝一日與楓兒共同對敵時能用上的罷,現在,被允在二人用以對付蔡京這奸賊,也不知是否是對這妙招的辱沒。
蔡京雙手如鷹爪般,抓向在中左胸,允浩與在中身形已變,如戲水鴛鴦,眼中柔情似水,雙手出招如電,蔡京看著那劍尖離自己胸口越來越近,腳步卻無法移動分毫,眼前不由得浮現起前塵往事來。。。。。
那時,蔡京方踏入仕途,本著顆赤誠的心,想要為國建功立業,卻是屢遭排擠,為同僚恥笑,眼見官職低於他的人,整日山珍海味,妻妾成群,自己卻是連累得父母三餐不濟,沒有一個大家閨秀抑或小家碧玉肯下嫁不他,加上為人剛直,得罪了不少權貴,遠近親戚也無一人肯賙濟他,
蔡京心存愧疚,但父母卻一直安慰他,說人,貴在有大志,高風亮節,而不應落入了溫柔鄉中,磨滅了男兒本性。
初時,蔡京將父母的話謹記於心,但,在官場這大染缸裡呆久了,難免近墨者黑,此時,雙親已經不在,蔡京煢煢一人,無牽無掛,只想著,就算是某日東窗事發了,也是自己一人承擔,膽子,便漸漸大了起來,先是幾十兩,而後幾百兩,隨著他阿諛諂媚的功夫日漸深厚,收受的賄賂亦是愈來愈多,到最後,各種珍玩已經無法入蔡京的法眼,蔡京居然打起了貢品的注意,他深知,皇上要想繼續享樂,少不了要倚仗他,遂更恃寵而驕,私下扣留的貢品不在少數,更有甚者,連選進宮的秀女,也少不得有幾個姿容秀麗的落入他的魔爪,平頭百姓無處深淵,皇帝又是驕奢淫逸,這蔡京,當然便成了無法無天的大蛀蟲了。
此番,蔡京眼前,卻又浮現出了母親臨死前抓著他手時的諄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