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能是一個道理!”
沈淵白皺眉,沒有接話。
“幻境的環境原就對肉體凡胎有極大的負擔和傷害,這是造成他身體迅速衰竭下去的原因,除此之外,”沈慕白收了扇子,忽然對著沈淵白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有些幸災樂禍,“你沈淵白對他做的事情,除去對他的心造成了致命的傷害之外,於他那羸弱的身子,也是致命的火上澆油。”
“你什麼意思。”
“你瞪我也沒用,這是事實,”沈慕白笑盈盈轉身,“他身子原就受到幻境寒氣的透骨侵蝕而日益衰竭,你卻還在月圓之夜對他用強,你明知那時你體質極陰極寒而凡體卻是那時陽氣最盛,你在那時對他用強的,無疑是將他所有的陽盛全吸乾,不僅如此,還送了他一股子的陰寒極魄之氣,最重要的是,”沈慕白頓住,回身望著沈淵白越來越白的臉色,忽然覺得有趣的不得了,語調不自覺的揚了起來,“最重要的是——你還讓他在這樣極寒極陰且極羸弱的時刻受了傷,如此巨大的損耗,足矣耗盡他的心力和氣血,他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沈慕白說的輕輕巧巧,沈淵白的整顆心卻已經沉入了寒冰谷底,他很絕望的想,原來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害了晏笙。
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去招惹這個人,這樣,他至少還能平平凡凡安安穩穩的活在人間,走完他也許漫長也許短暫,也許幸福,也許悲哀的一生。那時不論這人過得如何,都將再與他沈淵白無關。至少他的生死,就不會因為自己無端端的介入,完全改變了方向。
呵,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
他沈淵白活了幾千年,肆意而為的活了幾千年,隨心所欲了幾千年,竟然第一次承認,自己做錯了,而且錯的如此離譜不堪。
原來,還是不得不信,命數天定麼。
第17章 17、夢魂迷晚潮
沈淵白離開的時候渾渾噩噩。
他忽然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晏笙。
現在回想起來,那人堅持不跟自己回來,原來是對的,當初的自己,何必強求呢。
作何要這樣子逼他,將他逼到了這個地步呢?
沈淵白忽然茫然起來。他茫然的想著,自己對於晏笙,真的已經愛到不能自拔刻骨銘心的地步了麼?真的已經愛到那麼深刻離不開捨不得丟不掉放不下的地步了麼?才會將他逼到如今的絕境,也將自己,逼入了無法回頭的死路中去。
真的愛麼。
愛?
什麼是愛。
沈淵白不明白。即便到了現在,他也不明白,一點兒也不明白,甚至,他一度覺得自己也許終其百年千年或是萬年,大約都是無法明白的。
可如今……
如今,如今又如何。
不知不覺走到小屋門前的梨樹下,梨花瓣就紛紛揚揚如雪落下來,這是老梨樹的習慣了,總愛學著冬日裡紛紛揚揚的白雪,在沈淵白來的時候,落得他一頭一臉一身的雪白。
他原不覺得,可今日,配上這紛紛揚揚飄落下來的雪白花瓣,沈淵白忽然覺得,這裡真冷。
這麼冷的地方,他不過肉體凡胎,怎麼可能受得住呢。
這麼想著的時候,那人一雙黑沉沉如寒潭深淵最深處的眼忽然清明瞭起來。沈淵白忽然三兩步趕到木屋前,雙手旋在木門前半寸的地方停了片刻,而後重重一把推開了木屋的門,木門吱呀一聲大暢而開,沈淵白抬眸,迎上了屋裡那人一雙清明空寂的眼。
沈淵白的心忽悠的一沉。
晏笙聽到木門發出的響聲,他費力的轉過頭去,卻被撲頭蓋臉迎面而來的光芒刺得有些睜不開眼,微微眯著眼背光看去,站在燦燦萬丈光芒裡的,不正是看不清面容辨不明情緒的沈淵白麼。
沒來由的,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夜裡,那人也是這樣,忽然就推開門闖了進來,那時他也是這樣,靜靜站在茫茫的月光裡,揹著光,看不清面容,辨不明情緒,而後,而後……
而後的事情晏笙很久很久都不願意再去想起,便是自己喜歡著這人,心裡想著這人,那一夜的事情,他也總是不願去想起的,大約也是因為心裡有他,所以才,不願去想起吧。
原該是害怕的,晏笙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去害怕和惶恐或者顫抖了。
彷彿大限將至。
他眯著眼望著沈淵白,忽然悠悠的嘆了口氣,撇開眼,不再看他。
沈淵白就看見那人忽然移開了與自己對視的實現,而後便聽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