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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先去了落日煙,朱痕閉門不見。他挑起眉,正欲走,朱痕又追上來,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樣。慕少艾調侃他道:“好友,今兒是沒吃飽還是單純地想要我這壇酒?”

朱痕默默看著他,又問起當初的話。

他們常圍繞“江湖”爭論不休,落日菸禁武,只因練武害人又害己,可是慕少艾認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懷江湖,就算在落日煙也念著江湖。慕少艾微笑地說:“或許下輩子,老人家我會願意種花種草。”

慕少艾身上有藥香,當歸蓮子半夏,有苦有澀。朱痕一陣暈眩,險些就要不顧一切。

慕少艾揮手提醒道:“我家阿九,就託你照顧了。”

思緒萬千,終被這一句叮囑,止住了所有念頭。朱痕低聲道:“我和羽仔都是你的好友,你卻總是為他。”

慕少艾一愣,笑道:“你什麼都好,用不著我掛懷。”

朱痕不覺開心,“你們太過護他。”

慕少艾看著手裡泛起涼意的酒罈,過了許久才說:“那便是到了讓他徹底清醒的時刻了。”

落日煙永遠不下雪,四季如春,此時卻無比淒涼。它的主人默立井邊,目送著離去的那道背影,雙腳像被灌上了鉛,動彈不得。

屋內阿九睡得正香,咂著嘴翻了一個身,似乎夢見了那個最疼她的人,正遞給她一塊桂花糕。那雙眼睛是世間最好看的風景,是她平素裡嫌棄背地裡想念的牽掛。那個人說她的半顆心也能存活,以後還要嫁人生子,她豎起毛絨絨的尾巴大叫著拒絕。

床邊有人在安撫她,拍她的背,為她蓋好被。她展顏,知道那個人來看她了。孰知只有失魂落魄,無盡嘆息。風裡似又響起了慕少艾臨走前的話,輕聲細語,若不凝神傾聽,就要被風聲捲去,再無痕跡。

慕少艾懷抱著桂花酒,先是嚴肅說著這酒意義非凡,我就不予你了,之後又漫不經心地開口:“羽仔啊,他是我的知己,是我最重要的人……”聽的人鼻子一酸,有想捂住耳朵的衝動。可他還沒動作,又聞:“而你,不只是我的知己,不只是我最重要的人。”

杯中酒蕭瑟,不如生命無常。朱痕從床邊站起,為自己續杯,往半空中敬了敬。

*****

會戰螣邪郎,同樣使槍,卻不力拼,利用速度,這著實讓燕歸人欣賞。可惜他先遇著了一個人,那人也以攻速為先,相比之下,他的聖戟更渴望與天泣再會。

直到赦生童子將螣邪郎救走,燕歸人都沒有多大的想法,他沒有趁機追殺,也沒有與赦生再戰,而是回頭找尋西風,在看到那抹俏麗的身形隨風自動的時候,一顆懸著的心落下,平靜如初。

他們繼續前行,要攔阻羽人非獍的決心並沒有改變,雖然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事,使得錯過了時機,只餘戰後的狼藉。燕歸人深知“戰鬥只為自保,而非逞強”這個理,可待他走到這些糙土周圍,也已確定當人陷入狂亂,無事不做,若是以前的他,大概也是如此。

地上血跡斑斑,被利器削斷的衣料到處都是,他繞著幾處腳印轉圈,忽而沉吟忽而沉默。西風焦急地抓著他的胳膊詢問,他的目之所及,是不久前的戰局,是那身白衣被染上仇恨的猙獰。羽人非獍,失了自己的分寸。

他道:“瀕死。”

西風啞然,捶打他道:“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小拳頭打在身上,沒有一點痛感,如同撓癢癢,分外舒適。燕歸人說道:“羽人非獍最厲害的一點,是他對速度完全的掌握,任何人面對他這種急變的速度,目光和反應皆難以適應,這點在我第一次與他交手就看清,但他還是輸了。”

西風急了:“原因呢!”

燕歸人又看了看那些留下的痕跡:“腳步的變化可以預料當時的戰局,現場的痕跡,只有快、更快、更加的快,失了節奏,以這種狀態,不難預料戰局。”他走了過去,指向一處:“在這個位置,兩人各用最強的一招對決,羽人折翼,可能傷及雙足,因為狂龍在他的四周行走挑釁他,他卻無力站起……”他說完又否決道:“嗯?不對,他最後又出一招,這一刀威力十分強悍,將四周的岩石削裂,他傷了狂龍,但他也倒下了。”

西風聽得震驚,認真看著他竟無法移開視線。燕歸人從來都是不多話的,此時卻彷彿講不完似的,最重要的是,她與燕歸人都未親眼目睹,卻能將過程全數還原至她眼前,她怎能不詫異?燕歸人與羽仔見面次數少之又少,卻已知羽仔的實力,可見心思何其細膩?

西風忍不住道:“現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