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五年我就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伊爾迷。”蕭程以放鬆的姿勢靠在床頭,並沒有因為伊爾迷的追問而緊張起來。
他很清楚,沒有僱主的要求,伊爾迷不會動手,尤其是在蕭程並不弱的情況下,動手是很不合算的。
伊爾迷回想起很久之前的那次見面,蕭程的自我介紹中有價值的資訊也只有一個名字而已。
“而且,流星街出來的人都查不到資料。”伊爾迷又何必死死抓著他。
蕭程剛說完,伊爾迷就開口反駁了他的話,“可你不是流星街人。”伊爾迷相信自己的感知,“你沒有殺過人。”從蕭程身上,他嗅不到類似自己,或者類似西索的那種血腥味。
蕭程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別太自信了,伊爾迷。”這句身體不知道重塑了多少次,以前留在上面的血腥味,恐怕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塑中被完全消掉了吧。
伊爾迷看著蕭程翻身拉開被子,又看著他關掉了床頭燈。“談話就留到改天吧,我要休息了。”蕭程為自己拉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他聽見房門開啟,伊爾迷的氣息從房間裡消失了。蕭程暗自鬆了口氣,慢慢睡著了。
半夜,一陣巨大的呼嘯聲將蕭程吵醒。窗外,藉著月光,蕭程看到一架飛艇正緩緩上升。坐起身,蕭程聽著外邊的呼喊聲和凌亂的腳步聲,視線在對面空空的床上一掃,忽然,他聽到門鎖扭動的聲音。
進來的是集塔喇苦裝扮的伊爾迷,手上還端著盛著食物的托盤。關上門之後,集塔喇苦一邊咔噠咔噠一邊邁動顫抖的步伐走到床邊,將托盤放在了床頭櫃上,之後,才伸手拔下了身上的釘子,恢復成伊爾迷的樣貌。
蕭程看著那食物,覺得有些餓了。他沒有吃晚餐。可是盤子裡很明顯的,只有一人份食物。蕭程可不會以為伊爾迷那麼好心的專門帶食物給他。
伊爾迷無視掉蕭程的目光,拿起了兩片面包,慢條斯理地抹上一層厚厚的奶油。麵包的氣味和奶油的氣味誘…惑著蕭程,他忍不住翻身下床,拿起一旁的衣物進了浴室。幾分鐘後,換好衣服的蕭程衝出了房間,關上門之前,給了伊爾迷一個冰冷的眼刀。
伊爾迷無辜地歪了歪頭,張開嘴,將塗了兩厘米厚奶油的麵包片整個兒塞進了嘴裡,甜膩的味道讓他滿足地眯起了眼。
☆、46獵人·暴風雨
由於老夫婦的突然離開;被吵醒的考生們陷入了猜疑和慌亂之中。聽著外邊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呼喊聲;蕭程放輕腳步,悄悄滑入廚房。雖然那偽裝成旅館主人的兩夫婦十分不厚道地半夜偷溜;但卻十分厚道地留下了足量的食物——當然,足量指的是對蕭程而言的足量。
吐司麵包、果醬加上從櫃子角落裡找到的半瓶紅酒,蕭程當仁不讓地坐在桌旁,就著月光攤開了筆記本。
等蕭程從寫滿紙張、撕頁、再寫滿紙張、再撕頁的瘋狂重複當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用中文、日文與獵人文字交替寫滿的紙張撒了滿地。蕭程丟下筆;疲憊地按了按額角。
肚子又開始咕咕叫;蕭程轉身開啟櫃子;從裡邊拿出剩餘的一小塊蛋糕;一邊吃,一邊提起筆記本在桌上磕了磕。筆記本的書脊處磕在桌沿,中間的紙頁嘩啦啦翻動著,隨著這聲音,地上的紙張一張接一張地飛了起來,重新回到筆記本中去,並依此按序列排好。
咚咚。門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放下的門閥被撞得咚咚作響。蕭程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身上的紙屑和麵包屑,走到牆邊,抬頭看了看那扇位於高處的小窗,踮起腳尖伸手按在窗沿,輕巧地一個用力,從視窗空翻而出。
啪!門閥終於不堪重負地折斷了。衝進門來的幾個人左右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疑惑地自言自語,“這裡是廚房?”
不管這些人想要做什麼,蕭程都不打算上去瞎湊合。整整一個晚上的腦力勞動讓他十分疲憊,他需要休息。不管其他考生要做什麼,在沒有蕭程這個外力作用下,事情總歸會回到劇情這個正軌上去,而這個正軌,正是蕭程所期望看到的。
站在軍艦島地勢較低的一處凹陷地,蕭程推了推眼睛,拿出了筆記本。深紫色的念灌入,筆記本如甦醒的獸類一般舒展了邊角,然後猛地朝下撲向地面,咬出一個五十公分深的淺坑,它並未停止,緩和了一會兒之後,又是狠狠地一口咬下。
十幾分鍾後,蕭程聽見深坑中傳來一聲細微的尖銳物劃在金屬板上的摩擦聲。他眼眸一眯,命令筆記本繼續往下探索,只有巴掌大的筆記本幾乎完全張開了,隨著噗地一聲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