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見冕旒低頭不語,搖了搖頭嘆道:“習武本為強身,雖各人有志不能強求,但小施主若為此陷入魔障,豈非得不償失?”
冕旒忍不住嘲道:“大師武功登峰造極,自然不必為之苦惱!我若不能變強,非但自己淪為魚肉,更無法保護我所效忠之人!”
掃地僧看著他長嘆一聲道:“不如小施主今晚隨老僧一行如何?”
冕旒心中驚奇,不知對方要做什麼,但還是點頭道:“好。”
☆、第二回魔障
冕旒全身都被掃地僧上了藥,此時他雖然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僧袍,因為不合身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是洗乾淨了臉,即使是那僧袍也不能抵擋那絕世之姿。然而這等相貌於那掃地僧人而言與旁人毫無不同,淡定自若沒有半分值得稱讚之處。到了夜間,掃地僧走在之前,冕旒跟在之後。他傷勢甚重,不只是背後的劍傷,腰腹大腿手臂等處都被蒙古刀砍了數下,大腿上那一刀更深深可見骨。雖然紅世聖決的療傷之效堪稱駭人,但這一日兩夜的時間也僅僅是讓冕旒的傷勢全部結痂,活動還不甚自如。
但那掃地僧不說,冕旒自然也不會吭聲,更何況對方走的甚慢。冕旒心中好奇,略跛著腿跟在對方上了一處閣樓,之後東走西走過了長梯,到了另一處寶閣外低聲道:“小施主內息未失,隱去氣息應是不難,還請小心隱藏隨老僧來,莫要擾了修士修行。”
冕旒奇道:“修行?哪位大師在裡面練功嗎?”
掃地僧只是探道:“這修士與小施主一般心魔根種,只是比起小施主他要更為深沉。我佛慈悲為懷,但也點度不了無心之人啊。”
冕旒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對方意思,還道應該是犯了寺規被罰的僧人。直到跟著掃地僧從小門進去站到一個書架後,冕旒才從書縫之中看到一黑衣人在那裡翻著一本古籍,這才明白過來——對方哪裡是僧人,分明是來少林寺偷書的!
冕旒外傷雖重內力卻很充盈,他修為比對方高,自然沒能被發現,氣沉丹田傳聲道:“大師,他來這裡偷書,你不在意嗎?”
那掃地僧渾然不動,彷彿沒有聽到,冕旒耳中卻聞聲道:“少林藏經閣藏書甚廣,雖不能大開方便之門,但眾生平等,偶爾來一兩位參看老僧也不會阻攔。只是這位慕容施主一心沉於武學之中,在少林寺呆了三十多年,武功雖一日比一日深厚,但這身子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早晚有一天不得好。老僧有心效彷彿祖,怎奈力不從心。”
冕旒心中一凜,隱約猜到了什麼,然而這種感覺一閃即逝,他未能抓住要點。又聽掃地僧道:“其實不只是這位慕容施主,還有一位蕭施主也是這藏經閣的常客,也是這般對各種佛法視而不見,一心只看那些深厚武學,老僧也倍感無奈。他們心中均有宏圖抱負,老僧也說之不得,只是這般心性,縱然日後武功蓋世,又能得到什麼好下場呢。唉,善哉善哉。”
慕容施主,蕭施主,掃地的、似乎不會武功實則功力無比高深的老和尚,少林藏經閣——
原來這裡竟然是《天龍八部》!
雖然不能確定,但當初校長讓皇冕旒主要去看古龍和金庸的武俠,橫豎想下來,最符合目前情況的就是《天龍八部》了!
頓時,冕旒看著眼前這位與獨孤求敗並稱金庸武俠最強者的掃地僧也不禁恭敬了些,傳聲道:“大師,這人難道是姑蘇慕容博?那位蕭施主是遼人蕭遠山?”
掃地僧抬眼看了冕旒一眼,傳聲道:“善哉善哉,沒想到小施主如此年輕能識得二人。正是他們。”
冕旒心中瞭然,不禁問:“大師,依你所言,武功不必越高越好,我雖不似這二人身負國仇家恨,卻一心想要追隨一人。我頭腦不好,唯有變強這一計方可,怎麼可能放棄。大師你也見我所受之傷,我雖拼盡全力,卻最後唯有親手殺死親近之人才能救他。若我足夠強,又怎會如此?”
掃地僧不答,只是傳聲道:“小施主身上有四種傷,均是不同武器造成的十三道傷痕。而你外傷雖重內傷卻是因為被箭傷了肺腑,可見所敵對之人並無內力。傷你之人至少在四人以上又身無內力,以小施主功力之強,若想重傷你,只怕也須得數十人才可。是也不是?”
冕旒點頭。
掃地僧搖了搖頭:“善哉善哉,小施主誇我武功高強不必煩擾,但就算換位而言,我於你之地也不過如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力總有盡時,便是佛陀在世也尚有無能為力之時。那等境況,小施主力不能敵又何苦悶悶不樂,過分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