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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量起四周,看了會,道:“待會拉你回家。快跟你桃花姨打個招呼,咱去前面砍桃木去。”

青瑰跑到桃花樹前,對著那些光禿禿的枝幹作揖道:“給桃花姨拜早年了,桃花姨安好啊!”

桃花樹後飄蕩著的女鬼還是空洞著兩眼,面朝著南方念著:“留留留。”

青瑰知道桃花姨是篤定了聽不到,心裡有點難過,攥著小白衣袖道:“桃花姨做人的時候,肯定挺漂亮。小白,以後咱要是去了京城,幫桃花姨尋尋夫君吧。”

白狐冷笑道:“又說些沒頭沒腦的話,京城哪能尋得到,要去陰曹地府不成?”

青瑰聽了不服氣,本想反駁白狐幾句,嘴巴剛張開一半,聽見風聲中傳來撥浪鼓的聲音,夾在風中“布隆咚——布隆咚——布隆咚”,大雪後沉悶悶的村莊在這波浪鼓聲中一下子活了過來。

青瑰兩眼放光,也沒心思管白狐和桃花姨了,拔腿就朝著村裡跑,果不其然,跑到村中遠遠就瞧見大姑娘小媳婦圍著貨郎擔子裡三層外三層,那貨郎淹沒在人群中,一邊搖著鼓一邊唱著:“快來挑,快來選,便宜好看不顯眼。”

青瑰扒拉開人群,湊進攤子問著:“可有糖?”

那貨郎擔埋著腦袋在兩個笸籮裡翻弄兩下,掏出白紙包著的一小包糖,手舉著那包糖,抬頭道:“喲,就剩一小點了。”

說完才抬眼看清了青瑰,然後驚愕地睜圓眼睛,蹭站起身來,那包糖摔到地上,滾了一地。青瑰呀一聲忙蹲□子,撿起落到雪地中的那幾粒糖,可惜得哎哎呀呀,道:“你這貨郎咋冒冒失失的,我還想買呢糖呢!這摔了地上可得便宜給我。”

貨郎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湊到青瑰眼前左瞅右瞅,然後摸摸自己胸口,道:“不是不是,可嚇丟我的魂了,世上竟有這般相像的人,嚇煞我也!嚇煞我也啊!”

青瑰問道:“你見過與我相像之人?”

貨郎捋著笸籮裡的針頭線腦,搖頭笑道:“喲,沒沒沒,看走眼了!快瞧瞧我這笸籮裡還有可心的沒?”

青瑰見他神神叨叨自言自語,遂也不放在心上,就蹲在兩個笸籮中間,還真仔細挑揀起來。可別瞧著笸籮不大,裡面東西倒不少,麻花黑棗、胭脂頭巾、紙張筆墨、花樣布頭、手帕木梳。青瑰翻翻揀揀挑了點布頭,還有一小包麻花,道:

“給我留著,可別被別人拿走了。我這就回去拿東西換,雞毛收不收?還有豬皮。”

貨郎笑嘻嘻道:“不用不用,若是想要就送給你,晚上留我住一宿就行,可好?天晚了怕今兒走不到下個村兒了。可好?”

青瑰一聽可得了便宜,當然答應,道:“好,那我去一旁等會。”

青瑰說完抱著自己挑好的物件鑽出人群,挑出一塊糖扔進嘴裡嘎嘣嘎嘣嚼起來,嚼了會,糖開始軟綿綿黏牙,青瑰舔著粘在牙後跟上的糖,笑眯眯看著那賣貨郎。

白狐不知道啥時候站到了青瑰身後,拎過他手中的紙包,也掂出一塊糖扔嘴裡,道:“你又稀裡糊塗應了別人吧?那賣貨郎瞧著很有問題,你瞧他的手。”

青瑰踮起腳望去,問著:“手怎麼了?”

白狐敲了他腦門一下,道:“風餐露宿的人,怎會把手包養得那般好。”

青瑰也仔細打量著那貨郎,不僅手細皮嫩肉,臉皮也包養得好哩,皮兒瞧著就細,怎麼看都跟以前那挑貨的大爺不是一路人,青瑰心裡開始覺得不穩妥,心虛地問小白道:“那怎麼辦?已經吃了他的糖,也允了他借宿……”

白狐笑著掰了小塊麻花,道:“有我在,怕啥,咱不是剛砍了桃木嘛,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么蛾子。”

圍著貨郎的人慢慢散去,貨郎笸籮裡也沒剩下多少物件,輕輕巧巧挑起那八股繩,朝青瑰快步走過來,看見了白狐,笑道:“一個兩個還都是好模樣。”

白狐沒理他,轉身朝家走去,青瑰看看白狐,又看看貨郎,道:“先去家裡暖和暖和吧。”

貨郎拿衣袖擦擦凍出來的鼻涕,道:“還是小哥好心腸!這可真冷。”

貨郎跟著青瑰回家,進屋喝了青瑰給燒的一大碗薑湯水,暖和過來,順了順笸籮裡剩下的東西,都劃拉劃拉送給了青瑰。青瑰瞧著他不像歹人,倒像是大戶人家落了難的公子,就算是臉皮兒細,手也嫩,可手上耳朵上也生了凍瘡,言語行動倒也磊落。

青瑰心裡一動,切下塊臘肉剁成沫,抱出棵捨不得吃的大白菜,剜出一勺豬油,滑進鍋裡,瞬間那香味溢滿了屋,聽見圍在鍋灶旁的白狐跟貨郎咕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