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的小院大門緊閉。
一個奇特的陣法把小院兒整個兒封閉了起來。
老闆拿著夫夫倆帶回的那幾樣東西,穿過山腹中那條神秘的走廊,走過陰陽泉的入口,在走廊的底端原本只是山壁的地方輕輕一撫,一道佈滿神秘紋路的大門轟然開啟。
門後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空間,巨大到遠遠超越了山腹可能容納的限度。
極高的穹頂上懸著一團無比明亮的火光,熾日一般刺目至極,火光中隱隱現出一隻三足鳥的輪廓,那鳥似乎極為虛弱,歪倒著被牢牢圍在火焰之中。
火光的正下方是一座高臺,雪白無暇,羊脂美玉一般通體瑩潤,細細看去又有細細的光華水波般在表面流動。
老闆邁步踏入,每一步踏下,地面上就有一個極為繁複的陣圖亮起,與此同時,四周的牆壁上也跟著亮起一副陣圖。
老闆走到高臺之下,伸手溫柔地摩挲那雪白的外壁。
之前還只是隱隱流動的光華瞬間潮湧過來,幾個漩渦過後,高臺外壁上竟露出一張面目奇特的臉孔來,形狀怪異的嘴開開合合,似乎要表達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一雙圓目中似有淚意。
老闆將額頭輕輕抵在那面孔的額頭處,低聲呢喃:“快了,再忍忍,再忍忍。。。。。。”
那面孔閉了嘴,似乎笑了一下,一陣光華流轉,面孔消失不見,高臺重新恢復原樣。
老闆站直身子,翩然落到高臺之上。
高臺正上方那最大一副陣圖也亮了起來,緊接著,高臺四面的陣圖,地面上餘下的陣圖,四周牆壁上的陣圖全部次第亮起。
不少陣圖的陣眼中都鑲嵌著一顆無比碩大的寶石,此時亦是大方光芒。
一顆顆形色各異的寶石都光華璀璨,全部閃亮的時候,連穹頂的那團火光都被壓下了聲勢。
整個兒空間頓時宛如一片星海,一個縮小的宇宙。
老闆將夫夫倆帶回的那幾樣東西浮在身前,口中開始低低地吟唱,古老的語言和著古老的曲調,在這個神秘的空間中迴盪。
吟唱聲由低轉高,那些陣圖與各色寶石隨之光芒更盛,那懸浮著的幾樣東西也開始有了微光,光芒漸強,直至將東西本身完全籠罩。
此時那一輪原本刺目至極的火光已經被壓制顯得有些暗沉了。
火光中的三足鳥似乎感到了某種痛苦,翅膀撲騰著開始掙扎。
老闆面無表情,低垂著眼簾,繼續吟唱。
調子越來越激昂,穿越了無數的時光,再現著上古的蒼茫浩瀚。
一道似要撕裂時空的高亢長嘯讓光華亮至極點。
老闆睜開眼,伸出手,懸浮著的光團落入掌中。
光芒漸散,原本的地圖卷軸、星石、畫卷等等都不見了蹤影,老闆掌中託著的是一顆蒼翠欲滴的圓形寶珠。
微微一笑,老闆將手一抬。
那寶珠便自動飛起,在牆壁上一副空陣圖的陣眼處安然落下。
那一刻,穹頂火光中的三足鳥宛如身受酷刑一般淒厲地哀鳴起來,瘋狂地撞擊著困住它的火焰牢籠,偏偏金色的羽毛紛紛落下。
老闆隨手接住一根,捻動了幾下,嗤笑一聲扔到一邊,掏出一方絲帕,細細地擦拭碰到羽毛的手指,愉悅地聽著哀鳴聲,將那“髒”了的絲帕也扔掉,心情甚好地下了高臺,摩挲了幾下作別,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巨大的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繼而消失不見,重新變成平凡無奇的山壁。
老闆身形一動,立在高高的山巔,仰望蒼穹,注視著那似乎亙古不變的太陽,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喂,我餓了。”
身後,那隻嚇壞了範周他們的兇獸無聲無息地出現,大頭故意地頂了頂老闆的後丘,又在老闆回身怒目而視的時候擺出一副無辜的臉孔來賣萌。
老闆無奈,“餓了就自己回去找吃的,難道還要我給你做飯不成?”那還不得累死,傻子才幹。
兇獸也不在乎,聽不懂一樣繼續往老闆身上蹭。
老闆無奈,嘆口氣,抓住那兇獸長長的鬃毛,瞬間一同消失了身影。
夕陽西下,湖光山色,美麗平靜。
千里萬里,這個世界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人類依舊勾心鬥角或安份平淡的生活。
可是閉上眼睛,仔細地,靜靜地聽,有沒有聽到某種正在慢慢變快的脈動。
如果有,請微笑,也許下一個有機緣走進這座神秘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