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自有惡人磨。
殷士儋那塊牛皮糖如今也終於嚐到被粘上就死不下來的滋味了。
原來殷士儋當時被楚平的彪悍表白給嚇住了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這赴任路上連暈車都忘了,整個腦袋都是漿糊,翻來覆去地也想不明白他好端端當親弟弟照顧的小兄弟怎麼就對他起了別樣心思。
別是看多了範梁兩位奇人的恩愛日常羨慕非常所以想要效仿吧。
殷士儋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很快就被自己給掐滅了,他那小兄弟自小就是有主意的,這也不是買糖,別人有自己也要,不會不會。
幸虧這念頭沒被梁楠知道,否則殷士儋就肯定成了陰士儋了。
嘆息過後,殷士儋也犯愁。
他關心楚平的心是真真的,也心疼那孩子。自那年家中鬧了狐患之後,雖然名聲保住了,到底瞞不過家人,楚翁原本極愛他那妻室,經那事後也淡了,又另納了一房妾侍,楚翁之妻也無話可說,只有暗自垂淚,好在她還有個出息的兒子,不算沒了指望。
別看楚平如今還是獨子,誰知後面的事情會如何呢。
小兒子大孫子,老爺子的命根子。
不管是為了什麼為了誰,楚平都應該趕緊成家立業生個娃才能保住好前程。
可那小子偏偏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倒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
殷士儋氣也不是,罵也不是,又怕傷了楚平的心,乾脆就置之不理,年輕人不定性,冷冷說不定就好了。
殷士儋自己這麼安慰自己,內心深處也覺得虛的慌,楚平那性子實在不是不定性冷一冷就能轉過彎來的,好在他們離得遠,時間久了,那小子也開始奔前程了,也就應該知道輕重了。
殷士儋是寄希望於楚平能自己相通,沒想到楚平找了範周這個神隊友當諮詢師,結果豁然開朗,反而心意更堅了。
這下好了,徹底熱鬧了。
楚平不負天賦努力,順利考中武進士,沒過多久就補了個小官,恰好就在殷士儋任職小縣左近的衛軍中。
大慶本來就民風開放,契兄弟金蘭姐妹什麼的更是司空見慣,故此這好容易到了心上人身邊了,摩拳擦掌雷厲風行追男人的戲碼,看得兩邊兒的同僚和周遭的百姓都樂呵呵的,主要是兩個當事人的顏值都夠高啊,這麼養眼的一對兒,據說還是青梅竹馬,那還不趕緊攛掇。
楚平已經快要二十歲了,站在二十六歲的殷士儋身邊卻足足高了一頭有餘,一身腱子肉,寬肩窄腰大長腿,襯得殷士儋越發小鳥依人,說是青梅竹馬絕無人不信。
殷士儋躲又沒處躲,攆又攆不走,難聽話捨不得說,簡直愁得掉頭髮。
殷士儋也是無奈了,要說他半點兒不動心,那絕對是假話,無論是誰被這麼全心全意地捧著順著珍惜著都是會感動的,更何況那本來就是他極愛重的小兄弟。可他畢竟年長几歲,閱歷多些,這裡面的事情根本不是這麼簡單的。
終有一天,殷士儋決心和楚平好好談談,趁著情愫不深,能斷則斷吧。
結果準備了一大套說辭的殷士儋反而被楚平給說的愣住了。
楚平上來就把範周提給他的那三個問題給說了,又問殷士儋可還有別的問題。
殷士儋想得無非是家庭,聽到關於兩人仕途那段就愣住了。
楚平趁機求個承諾,若是他能把這些問題都解決掉,讓兩人都沒有後顧之憂,能不能給他個機會。
殷士儋家中父母早逝,只剩些浮財並一些遠親,他所擔心的只有楚平而已。
如今見楚平信心十足一往無前的閃亮眼睛,那眼中灼熱情意如火,燒得他也似乎衝動了起來,不知不覺地就點了頭。
楚平如沐天恩,不論殷士儋再怎麼想要反口不承認也不答應,兩個人彆彆扭扭的,也算是種秀恩愛的方式吧。
“我上次看了,這兩人間已經有了姻緣線,可惜我們估計等不到他們修成正果那天就要回去了,不如臨走前去轉一圈,順便給他們提前送個賀禮吧。”
範周往梁楠嘴裡塞了顆葡萄,心情不錯。
梁楠也是心情不錯,這兩個大小礙眼貨終於可以互相禍害去了,可喜可賀,送禮,值!
放下這倆熊孩子的信,後面還有徐家那三個孩子的信。
過了這些年,那幾個孩子也長成了,最大的徐彪已經十五,也去考了武科,範周不免替他的對手們點蠟。
徐豹則考了文科,成了個小童生,如今已經是臨通有名的小神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