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這傢伙簡直洗心革面,現在完全成了個虔誠的居士,我前些年見他時簡直認不出和小時那混世魔王是一個人。”
殷士儋這故事講得本不壞,可惜遇到一堆剋星,抓著把柄把他好一頓笑話。
賈兒道:“大哥這故事講得好,見縫插針自吹自擂得更妙,兄弟今天才知道原來大哥從小就是個智勇雙全的,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徐家三個並燕赤霞都忍笑,笑得,殷士儋臉色薄紅。
範周掃了賈兒一眼,嗤笑道:“誰都有資格說他,唯獨你沒有,驢嫌馬臉長,其實差多少?”
說的眾人鬨笑,賈兒也是面紅耳赤,乾笑著撓頭。
殷士儋立刻精神了,連連起鬨:“快點兒,輪到你了,別以為假裝害羞就能逃過去!”
賈兒就不是會怯場的,講就講。
他家那鬧狐祟故事是肯定不會講的,賈兒講的是從他家煮飯婆子那裡聽來的一個民間奇聞。
“我家有個灶上幫忙的王嬸,原是外地逃荒過來的,沒有生計,只好賣身到了我家。這故事便是從她那裡聽來的。
王嬸的老家是個小地方,原本的家裡離縣城不遠。
那縣城也不大,人口又少,哪家有個風吹草動的全縣都能知道。
縣裡有個富戶,做買賣的,家裡有一妻一妾。妾侍是富戶發家了之後才買來伺候的,生的貌美婀娜,又年輕,富戶喜歡的很。富戶的老婆當然看不慣,脾氣又壞,把那妾侍當粗實丫鬟,三天兩頭的還要打上一頓才痛快。
那富戶是和老婆一起胼手砥足發的家,對老婆很尊重,只能私下安撫安撫那個喜歡的妾侍。那妾侍也乖巧,讓幹啥就幹啥,捱打也挺著不躲,看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忽然有一天夜裡,富戶家裡進了一夥強盜,明火執仗的搶劫。
富戶和老婆被嚇得瑟瑟發抖,只求保命,要啥給啥。
結果那嬌嬌弱弱的妾侍不聲不響的摸了一把扁擔,一個人就把十幾個強盜打得屁滾尿流,拄著扁擔笑話那些人這麼膿包還敢當強盜,殺他們都嫌髒手。
富戶夫妻都看傻了,這才知道那妾侍原來身懷絕技,別說十幾個,就是幾十上百個強盜也不是她的對手。
富戶的老婆想想自己之前乾的事兒,後怕的臉都青了,從那以後對那妾侍只差沒供起來。不過那妾侍之前啥樣還啥樣,依舊本本分分地服侍那富戶夫妻,十分規矩。”
這故事講完,其他人還好,夜兒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了,鬱郁道:“明明有這等絕技在身,為何甘心為妾?”
因席間都是男人,夜兒便沒有直言,夜叉國中不論雌雄都是勇猛的戰士,為何這繁華慶國的女子如此自鄙。
夜兒隨父來到慶國也有幾年了,學了不少東西,自然也知道了慶國女子以嫻靜為美,處處受限,若不是當日範周隨口一句“不要忽視女兒”的囑咐,夜兒只怕也沒有如今這等自由日子好過。
範周眉頭一動,笑了:“夜兒是想問這女子為何如此自甘下賤吧?”
夜兒被說中心事,猛地抬頭,期待地看著範周。
範周輕嘆一聲,“對於這世上大多數人而言,那女子的行為都不是自甘下賤,而是隨分從時安分守己,是值得讚揚的。幸而那富戶夫妻不是那種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孃的白眼狼,不然那女子只怕救了人還要被按上個身懷技藝卻瞞而不報,定是居心叵測之類的罪名。”
夜兒聽了,眉頭皺的更深,開口欲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範周微微一笑,“讚揚也好,詆譭也罷,都是一種一種桎梏。那女子即使有力敵百人之勇,卻沒有勇氣打破那個桎梏。這世上不公之處遍地都是,若是身居弱勢還想討個公平,那就只能讓自己變得無堅不摧,百死不悔!”
無堅不摧,百死不悔!
夜兒的眼中頓時有了光彩,到了慶國後漸漸積累起來的那些鬱氣都被這振聾發聵的一句給打得粉碎,整個人的精氣神立刻就煥然一新。
範周讚賞地笑。
這可是正宗的母夜叉,比女漢子什麼的還要強出千百倍的女中豪傑,他很期待這女孩兒的未來!
並不是範周自大到覺得自己一句話就能早就一個傳奇,而是在方才那一瞬間,一道新的因果線纏上了他的心頭,清楚地意味著一個傳奇的確就要崛起。
☆、第85章 七十六步
徐家三兄妹感情很好,老大徐彪已經是個少年,生的高大,性情豪闊耿直,雖也關愛弟妹,到底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