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長的一段距離,他“走”完卻用了漫長的時間。就像是他和查爾斯之間的距離,看似極近,實則極遠,且半道上還有無數想象不到的艱難險阻。
終於與心心念唸的人四目相對,修奈澤魯緩緩地鬆了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露出一個虛脫的笑容:“無論…怎樣…被你…推開,我…都會…來到你的…身旁。即使…這樣…也不肯…看我一眼…嗎,查爾斯?”
紫色的瞳眸越發黯淡,修奈澤魯彷彿是傾盡了生命之火一般,萎靡不堪。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或許可以利用權謀得到世界上的很多東西,但絕不包括查爾斯。可是……即使是這樣,哪怕有一點希望,他也無法放開這個人的手。
“混蛋!”查爾斯緊緊地攥著拳頭,彷彿在竭力地抑制著自己的怒火。
修奈澤魯,又在用傷害他自己的方式,來逼他妥協讓步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熊孩子身上到處都是傷,他真想狠狠地抽這熊孩子兩耳刮子。難道他自己的身體,就這麼不值得他珍惜嗎?難道……所謂的愛情,真的就這麼重要嗎?為了這種東西,玖蘭始祖變得患得患失,V。V變得偏執,就連一向冷靜自制的修奈澤魯也變成了一個瘋子!
查爾斯的冷笑聲中夾雜著壓抑已久的怒火,他一手提著修奈澤魯的衣領,將他拎小雞似的拎起,頭一次爆了粗口:“這還是我認識的修奈澤魯嗎!啊?這他媽還是我認識的修奈澤魯嗎?瘋了,都瘋了……”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面前自己從小保護到大的青年。為什麼,愛一個人,能夠做到自殘的地步?
他不理解,他始終不理解。他也許對玖蘭始祖和V。V是喜歡著的,甚至對於修奈澤魯也有點點父子之外的喜歡。但這種喜歡,遠遠達不到愛的地步。他在這個世界之中所做的一切,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尋找一份真實感。
而他們,卻都在向他索取著連他自己也不完全懂得的愛情。
這個時候的查爾斯沒有意識到,比起修奈澤魯對他的不倫之情,比起修奈澤魯對他產生的欲…望,更令他憤怒的卻是修奈澤魯自戕的行為。
修奈澤魯因這個姿勢而露出痛苦的表情,查爾斯見了,將他平放在床上,動用力量制止了傷口繼續流血。他不是精於治癒能力的吸血鬼,也只能做到這一步。查爾斯垂下眼臉,將手腕狠狠地磕到修奈澤魯尖銳的牙齒上,鮮血伴隨著刺痛倒湧上來,查爾斯卻渾然不介意,只是死死地盯著修奈澤魯,直到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修奈澤魯小心地吸吮著查爾斯的血液,就像是嬰兒吸著母乳一般。一邊吸著,一邊還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掃過查爾斯的手腕,嗚咽地把臉湊近查爾斯的手,輕輕地蹭著。
查爾斯有些粗魯地從修奈澤魯的口中抽回手,欺身而上,雙手撐在修奈澤魯頭的兩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身…下的人:“這是最後一次了,修奈澤魯。”
隨著他的話語,修奈澤魯瞳孔猛然收縮。
查爾斯恍若未見,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以後,我再看到你因為任何原因而傷害自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那…得由你來看著我才行。”稍微恢復了些許的修奈澤魯沙啞著嗓音說道:“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也許查爾斯說的沒錯,在遇到關於他的事的時候,自己簡直就是個瘋子。
可悲的是,自己從來沒有真正地瞭解過查爾斯,從來沒有觸碰到他真實的想法。
修奈澤魯仰起臉:“為什麼玖蘭樞和V。V可以,我不可以?他們可以讓你很舒服,我也可以。”說完,不等查爾斯回答,又自顧自地輕嘲了一聲:“算了,我不問這個問題了。”只要,能夠一直跟在查爾斯身邊就好了。
如果說在今晚之前他還有什麼奢望的話,經過了這一晚,他的願望,已經降低到了只要能夠一直跟在查爾斯的身邊就好了。是的,只要能夠一直看著這個他愛上的男人……
毫無徵兆之下,寢殿的大門被開啟了。一個穿著白色皇子服的身影從門口緩緩走來,修長均勻的身材,睥睨而深邃的眼神……正是魯魯修·V·不列顛。
魯魯修似笑非笑地看著床上姿勢曖昧的兩人,聲音清冷如玉:“不錯,竟然瞞了我這麼多事……獨獨瞞著我。父皇,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魯魯修·V·不列顛,是誰准許你擅自闖進孤的寢殿裡來的?”
“如果不進來,就永遠也聽不到這些對話了,不是嗎,父皇?”魯魯修傾□子,姿態如同往常一樣恭敬,紫色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