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議題是展昭看到的灰幽靈。包拯和公孫策一致認為那人是趙爵的機率不大。公孫表示別說是從不見光的BOSS,就算是咱兢兢業業的包局不也是坐幕後當總指揮嘛,哪有老頂跑前臺衝鋒陷陣的。
道理是不錯,可那聲音明明……展昭鬱悶地想總不能把作弊器的事坦白了,他還不想接下來一年都被這兩位當絕症病人看待。
白玉堂瞧了他一眼,對「二老」說BOSS也是人,有些事發號施令遠不如自己動手刺激,趙爵沒被逮過又不代表他真的從不親自出手。
展昭接上去說趙家喜歡歌劇的不少,如果趙爵也是師母的粉絲那說得通吧。
幾小時後安全域性指揮官傳來的調查結果倒像能支援他這觀點,沒找到灰衣人的鏡頭,但指揮官讓手下站在展昭說的位置實驗了一下,只有右側幾個包廂能看到,且是舞臺燈盲區+攝影死角,被發現的機率很小,此人對歌劇院應該挺熟。
反正不管是不是趙爵,現在重要的還是找證據,沒證據就算逮著了……「能怎樣?說趙先生‘久仰’?——不,我們要的是理直氣壯來一句:‘趙先生你被捕了!’」
說起苦逼的證據搜尋……公孫策摸過幾個軍工實驗室後稱其為危機四伏的沃土,有門兒但萬一踩到碰不得的東西案子基本就是個見光死。軍工專案有錢,普通機構用十年八年的高階裝置,那裡一有升級就更新,退役下來的起碼還能用六七年,但因為裝置參與過高機密專案,為防洩密不能轉賣只能拆卸銷燬。「如果東西實際上沒處理掉,那很可能是給挪到別處了。」
不過,軍工研究是戒備森嚴的地雷區,找證據必然千辛萬苦,而且千辛萬苦後刨出來的很可能被法庭以國家機密原則直接駁回。就像研製反物質彈,查出趙氏私人摻合這事當然是千好萬好,但萬一查到某國防實驗室頭上……
包拯直接擺手,真「萬一」了再說,反正我們繼續。
還有呂家弄來的照片,對方都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登門暗訪」顯示照片裡有料,怎麼也得對得起人家的「好心提示」麼。
總之就是查查查搜搜搜。回辦公室後,白玉堂在電腦前看得虛火上升,他對文書活向來煩得很,又不願意把這些「煩得很」丟給展昭一個人。其實歸根結底,他雖不想承認,但確實隱隱開始有點排斥這種工作方式。錦毛鼠始終是自由民世界的錦毛鼠,身為調查局的「特殊編外人員」,有些活計理論上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他自願做這些是因為他認為搭檔理應「共苦」。但煩就是煩,這麼一點點壓著早晚要炸。尤其這會,敵暗我明,眼看著對方無所不用,己方卻還得斯斯文文地照章辦事,白五爺幾時受過這等憋屈氣,心裡無名火亂竄,又得管著自己別給貓臉色看,就這麼……
「啪!」這是他今早掐斷的第三根簽字筆。
細心的展昭哪會看不出來有人氣壓偏低,貓大人一早就攛掇搭檔到樓下給實習生們指點拳腳——實戰教官拜託他好幾回,他都不得閒。結果白老鼠下樓沒半小時就回來了,臉色也不見好,比起和那些不夠塞牙縫的軟腳蝦PK,少爺寧可陪搭檔坐辦公室。貓大人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頭大。
就這麼捱到午餐,白玉堂的火頭一點沒減,餐盤裡那塊烤老了的倒黴牛排幾乎被他剁成牛肉醬。他看著悶頭吃飯的展昭說都這樣了還講個鬼程式,先是你後是我,現在連不相干的董姨都不放過!
展昭嘆氣,隨口應道你怎麼曉得這些一定是趙爵乾的,有什麼證據。
不說還好,「證據」一出口直接踩中地雷。對面那隻險些掀桌,證據證據,這會子難道還有第二個!
展昭這才覺得剛才那話說得硬了些。這茬要是沒理好,今天百分之百又要以摔門告終。就想起昨天包拯跟他講的——局座雖在眾人面前力撐昭白配,午休時卻以改報告為名把展昭喊到辦公室說了幾句。包拯說兩人在一起難免磕磕碰碰,性子南轅北轍的更是。剛開始時千好萬好就只看得到對方身上合你意的地方,日子長了,彼此不一致的部分終究要冒出來。這時候只能靠「磨」,不是忍,我知道你能忍,但忍到最後十之八九照樣爆發,這不是辦法。我和你師母年輕時其實也吵過……
不過當他好奇地問老師能否舉例說明時,老頂開始打太極說這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你家耗子的脾性跟我那位明顯差十萬八千里嘛……
反正理論容易實踐難,貓大人現在有點頭大,怎麼磨,這會子難道還能磨豆腐……囧。
最後他像往常一樣在白玉堂手上摸了摸,放柔了聲音說等會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