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兩天之後,他的背開始消腫,痛楚也漸漸減輕到一個可以忍受的程度。他成功地完全避開了斯內普——現在他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羞辱。哈利餓的時候,他就安靜地在廚房裡吃東西,然後再回到他的臥室看書。最終他看那本關於奴役的書看到想吐了,於是把它塞到了床底下。他改抽了一本下學期用的草藥課本出來,開始超前閱讀。這樣做感覺出乎意料的好——他覺得有一絲正常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他的生活裡來了。
又一天以後,赫敏和羅恩給他來了貓頭鷹,告訴他說他們要過來。他發現自己對於他們的拜訪既期待又恐懼——讓他們拜訪他……受奴役的地方讓人很不自在。但他仍然想見他們。
讓哈利驚訝的是,等他們終於出現的時候,斯內普出來與他們會面,很正式地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告訴他們午夜之前必須離開。他一句話也沒有跟哈利說——實際上,他徹底避開了哈利的目光。他們三人走進哈利的臥室,哈利鎖上了身後的門。
他手腳攤開趴到床上。羅恩和赫敏跟過來,坐到了床邊上。他感到他們的目光鑽進他身上,於是惱火地聳了聳肩。
“幹嘛?”他問。
“你怎麼樣?”赫敏溫和地問。“聯結……”
“我還沒感覺到,”哈利說。“就像……就像什麼事都沒有。我沒有任何改變。我猜還需要時間。”
“哈利,你出了什麼事?”赫敏突兀地問。“他是不是——你和他是不是……”
“什麼事都沒有,”哈利說,她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讓他徹頭徹尾不自在起來。
“你的動作好像你受了重傷,”她堅持道。“告訴我們。”
“我沒有受重傷,”他打斷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漠不關心,毫不在意。“那你們的暑假過得怎麼樣啊?”
她沉思著打量他,目光一直沒有從他的背部移開。
“他懲罰你了,”她確信地說。“讓我看看。”
“絕對不要,”哈利咕噥。“我丟臉已經丟得夠多了。”
“我會對你非常直白,哈利,”赫敏不慍不火地說。“要麼你自己把傷給我看,要麼我把你的衣服咒掉,羅恩摁著你。自己選吧。”
“你們兩個見鬼去吧,”哈利嘀咕,扯下了他的褲子。赫敏響亮地抽了口氣,羅恩發出一聲被抑住的咆哮,讓哈利知道傷口看起來仍然糟糕透頂。他扭過頭,看著自己的背,然後瑟縮了一下。藤杖打破了幾處面板,而且現在傷口開始癒合,它們看起來比剛造出來的時候還要糟了。
“你見鬼的幹了什麼壞事,把他爸媽的屍體挖出來姦屍嗎?”羅恩驚駭萬分。
哈利不高興地假笑起來。赫敏重重嘆了口氣。“這不是懲罰,對吧?這是啟蒙。對不對?”
“對。”哈利說。“我自己要求的。”
羅恩陰沉地瞪著哈利。“好吧——赫敏會很厲害的治癒咒。讓我們把你補好。”他的聲音繃得緊緊的。
哈利只是搖了搖頭。
“我們不能,”赫敏虛弱地解釋。“只有主人可以。我在書上讀到過。奴隸聯結是非常特殊的。治癒咒之類的東西不會起效……或者它們起效,但如果是除了主人之外的人進行治療,會引起難以言表的精神痛楚。很可能會導致瘋狂。”
羅恩捂住嘴,道歉離開了。他退進廁所裡,然後有好幾分鐘,除了水龍頭裡出來的水流聲外什麼都聽不見。哈利穿好衣服,轉過身來側躺著。赫敏關切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叫他治療你?”她問。
“因為,”哈利苦澀地說。“要是他想,他現在早就已經治好我了。而且,不管有沒有聯結,我決不會向他乞求他不會自願給予的東西。”
羅恩終於回來,安靜地坐在了床沿上。
“是什麼感覺,哈利?”赫敏問。
“噢。好吧,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哈利心不在焉地說。“我的意思是——確實很疼,但我寧願要這個,也不要……你知道。我姨父的拳頭。至少我知道斯內普不會打斷我的肋骨或者是鼻子。跟弗農在一起,我永遠也不敢確定。”
“我不是這個意思,”赫敏說。“你是什麼感覺……帶著這個聯結……等待著它的形成,發展……現在是什麼感覺?”
“好吧,”哈利心不在焉地嘟噥。“感覺……痛苦不堪——知道有某種東西會把我吸引向他,但又知道這永遠都只會是一廂情願。我猜你可以說這就像等待著墜入愛河……但卻已經知道你得不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