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塗。
淡綠的薄荷葉,看似清新寧神,然而只有吞下之後才能瞭解到它潛藏的激烈和強猛。足以讓人狂亂的熱烈一旦爆發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危險的興奮感挑逗著神經,讓心進一步地暴動,,理智在情感邊緣時隱時現,身體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一般,逐步被瘋狂的感情侵蝕。
薄荷這一代號彷彿預言了獄寺的心理,在澤田出事後,他就越發地不能冷靜,即使表面冷靜,佈滿全身的引線只需一點火星即可燃燒出人形火球。
「你這混蛋滿意了吧!」
隨著這聲怒喝的突然爆發,獄寺一拳掄上他燒焦的側臉,力道之大不但揮裂開了傷口,翻起了皮肉,還將谷山重重地掄倒在地。這還不足夠,獄寺坐上谷山的身子,揪住他的衣服迫使他正對自己,咬牙切齒得恨不得此刻就把他揍到第二個世界去。
谷山低低笑著,嘴角的弧度因劇痛而有所收斂,左手放在臉前,卻沒能捂上去,「好痛啊,真的很痛啊~雖然很爽,為什麼會這麼火大呢?」
谷山不再笑了,他半闔著眼看著身上人,毫無所謂的樣子使獄寺怒火熊燃,握起拳頭就想給左臉補上一記。
「還是拜拜吧。」谷山面無表情地道。
刮來的勁風在音止之刻瞬間消停,揮舞而來的拳頭失蹤無影。
獄寺消失了。
谷山站了起來,平靜的樣貌會讓人誤以為他是正常人。他不緊不慢地整理起衣領,撫平一條條褶皺,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獄寺的憑空消失,讓餘下人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獄、寺……」
動搖著的聲音將同伴們喚回神,迪諾擔憂地看了山本一眼,最後將冰冷的視線鎖定在谷山身上。
“變態綁架犯”一天只能“綁架”一人。在谷山當著眾人的面行使權力而囚禁了獄寺的現在,他們除了殺了他,只剩下怒視著他暗自懊悔。
「對不起吶,名字搞錯了呢。」谷山輕描淡寫地聳聳肩,暗紅的血已經半乾,在傷口下緣積了一層,「你們一定很恨我吧,一定想殺我想得忍耐不住了吧!沒關係,遵從本能行動才是人性啊。」谷山咧開嘴,滿意地看著沉默的山本等人。
「否則的話,我可不能保證我不會再次食言。」他嘿嘿笑了幾聲,說著火上澆油的話語,設想接下來會遭到的待遇。
如果說在這一秒前還顧及著澤田的意願,這一秒後迪諾已沒有任何顧慮,只不過,現在掌握決定權的人並不是他。
迪諾和其他人都等待著山本的發話。
彭格列家族的成員如今只剩下了山本一人,在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內,澤田和獄寺接連出局,內心動盪最大的人必定是山本。
他正低垂著頭,肩頭輕顫,痛苦與掙扎的樣子讓同伴更加悲傷和憤怒。
山本很想告訴自己剛才的都是假的,可他不能。短而硬的指甲掐進肉裡,痛感真實明確,恨意瘋長,直想把前方的谷山斬成肉末。
——但那樣做真的好嗎?
澤田一定是到最後都沒放棄才會變成如此下場,若是他將谷山殺了,固然能解一時之恨,卻什麼都改變不了,同時也會讓之前的一切努力付之東流。即使大家都成功脫出了,這件事也會成為澤田心中永散不去的黑霧。
內心一番激烈鬥爭後,山本還是把拳頭鬆開了,盡十二萬分的努力揚起了笑容,視線直對谷山的雙眼,毫不躲閃地說:「明天請你遵守約定,我們絕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那麼,我們抓緊時間去公園找最後的物品吧,還有獄寺要去找呢。」山本轉頭招呼同伴,率先向森林的方向走去。
幾人見山本故作平靜,也不再說什麼,默默跟上。他們走過谷山身旁時,連餘光都不曾落在他身上。
走在隊伍最末的佐藤倒是遲疑了一下,她在谷山身後幾步的地方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他,聲線有些壓抑地問:「你……想做什麼呢?」
「誰知道呢。」谷山往左側倒向地面,目光追隨著遠去的一行人,風緊貼著地面颳起,亂髮掩住了他半張面容,視野中的背影罩在了影綽黑網之中,還是說被網住的人其實是他自己呢?
谷山又瞧了眼這特意留下來的少女,補道:「無聊的事吶,我厭倦了。」
「佳奈不清楚怎樣能稱作有趣,但是和他們在一起時的心情,和過去感受到的心情都不一樣,暖暖的、舒服的感覺滿溢心間,你也……」
遠處不知是誰喊了聲,佐藤意識到自己逗留太久而讓